李平尋聲看去，兩個留著老鼠尾，滿身汙穢的人，正被李勝推搡著，踉蹌的朝自己走來。
不過…
那兩人雖然行走踉蹌，但胸膛依舊挺拔，沒有因為戰敗被俘，而冷汗津津，反而比剛才多了幾分從容。
“兩位，我們終於麵對麵了。”
李平輕輕一笑，沒有盛氣淩人，沒有出言羞辱，反而言辭溫柔，他此刻負手而立，麵朝夕陽。
“不知兩位…看著這大火焚燒，女真人陷入火海之中，哀嚎痛哭的場景，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”
阿濟格回頭望了望火海一片的義州城，隨後緩緩閉上雙目，腦袋微微揚起，背對夕陽，靜靜地聆聽著火海中的哀嚎聲。
這一幕，竟是如此似曾相識。
大火、哀嚎、痛哭、撕心裂肺……
過了好一會兒。
他緩緩睜開眼睛，望著眼前李平，平靜的麵色下，帶著一絲哀求。
他雙手雙腳沒有被束縛，但此刻卻好似帶著千斤鐐銬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懇求道：
“能否，用我一人之死，換滿城老弱婦孺之命？”
李平卻是忽然哈哈一笑，然後輕輕搖了搖頭。
看似什麼也沒說。
但什麼都說了。
“曾幾何時，也有人，也這樣懇求我，我和你做了同樣的反應……真諷刺。”
阿濟格伸出滿是老繭的右手，再次懇求道：“能給我一把刀嗎？”
李平再次輕輕搖頭，不過這次卻緩緩開口道：“你不能這樣死，我會將你釘在十字架上，將你千刀萬剮。”
阿濟格會心一笑，張開雙臂，渾然不懼道：“來吧！”
他自知屠戮了太多漢人，如今落在漢人手中，自然是不得好死，所以，他並不奢求什麼。
李平嘴角翹起一抹笑意，看向一旁的李勝，示意他來操刀。
“好嘞！”
李勝兩眼放光，向前踏出一步，抽出腰間葉錘，對準阿濟格右腳小腿，猛地用力砸下去。
阿濟格悶哼一聲，單膝跪地，他緊咬牙關，額頭冷汗淋漓，手腳顫抖不止，眼睛卻死死盯著李平的後背。
“喲嗬～”李勝大感意外，“這都不喊出來，有點骨氣。”
接著。
李勝又揮舞葉錘砸向他左腿，阿濟格又是悶哼一聲，雙膝跪地，雙手緊緊攥成拳頭，渾身顫抖不止。
“好吧！”李勝聳了聳肩，無奈收起葉錘，隨後一把抓住阿濟格後領，粗暴的拖拽，“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。”
很快。
阿濟格被捆綁在十字架上，那十字架立於街道最中間，正麵朝夕陽，橘紅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。
李勝叫來三人，他們分工合作，對阿濟格進行千刀萬剮，不過在十字架旁邊還站著一人，那人腳邊放著兩桶冷水，顯然是防止阿濟格暈死過去。
“啊啊…殺了老子…啊啊啊…求求你們殺了我……”
哀嚎聲、求饒聲回蕩。
這一刻，阿濟格想到了兩個弟弟，多爾袞、多鐸，想到了母親烏拉那拉·阿巴亥，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人。
那一句句你做事魯莽猶在耳邊縈繞。
李勝撇撇嘴，不屑道：“還以為嘴有多硬，就這……”
看著這一幕，李平嘴角掛笑，他輕輕拍了拍耿仲明肩膀，問道：“你是漢人吧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