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熟悉的喊聲,周皇後本能頓住腳步。
雖然內心糾結萬分,但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
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。
昏暗的火光下,便見父親披頭散發,被兩名甲士死死架著,身上的衣服沾滿血汙,模樣狼狽不堪。
“哈哈哈!”
周奎頓時大喜,瘋狂掙紮。
試圖掙脫甲士的束縛,但想法是美好的,現實是殘酷的,奮力掙紮換來的是,甲士粗暴的對待。
最後還是李平點頭示意,甲士這才鬆開手。
下一刻。
周奎飛奔似跑過來,甚至還因地麵太滑摔了一跤,但他此刻感受不到疼痛,隻有對活命的強烈渴望。
他撲通一下跪在自己女兒跟前,也顧不上膝蓋的疼痛和冰冷,瞬間老淚縱橫,哭得像一個孩子。
“皇後娘娘,死了,全死了,現在整個府裡就我一個活人,您一定要救我,如果您不救我,我,我……”
周皇後看著祈求的父親,秀眉一挑,她此刻很想開口求情。
但那堆積如山的銀子,彰顯著一個不爭的事實,自己父親大貪特貪了,更何況遼東侯真會放人嗎?
與其找羞辱。
還不如就此劃清界限。
畢竟連陛下都畏懼遼東侯,自己又能做什麼?
說不定還因此壞了陛下大事。
想到這裡,周皇後看向一旁的錦衣衛。
待命的錦衣衛立刻上前,粗暴地拖走周奎,隨後丟在院子裡。
在雪地裡連滾兩圈,周奎忍住劇痛坐起,眼睛茫然,整個人陷入懵逼,甚至連哭都給忘記了。
等他反應過來,發現女兒已經領著人走出大門,那個曾經他寵愛有加,當作心肝寶貝的女兒。
此刻對他的遭遇,視若無睹。
“這…”周奎忽然苦笑,看著地麵:“因果報應嗎?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貪了,就我被抄家滅族?老天何其不公啊!”
這時候,李平走到周奎麵前,然後緩緩蹲下,用手撥開他的頭發,看著哭花臉的周奎,笑問道:
“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倒黴?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冤枉?是不是認為老天不公?明明京城這麼多人大貪特貪,為何會是自己?”
周奎用怨毒的眼睛看著以前之人,其意思不言而喻。
李平笑了笑:“放心,我這個人一向一視同仁,從來不會厚此薄彼,我已經下令去永平府調兵,堵在京城的所有路口,京城裡麵有一個算一個,都跑不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周奎忽然放聲大笑,似乎痛快了。
李平搖了搖頭,隨後站起身來,看著一旁待命的甲士,吩咐道:“給他一個痛快,在給錦衣衛送一個消息,讓他們過來清理屍體,銀子按照二八分賬分出來。”
“是,大人!”
………
京城某處彆院。
東林黨成員又一次齊聚一堂,每一個人都麵露愁容,沒了昔日的從容淡定,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。
張溥和黃道周此刻臉色陰沉如水。
“諸位,嘉定伯周奎被抄家滅族,李平搜刮出七十八萬兩白銀的事情,我相信大家應該都收到消息。”
張溥目光掃過眾人,繼續道:“接下來李平要做的事情,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,現在就是想跑都跑不了,所有路口都已經被李平控製。”
此言一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