渦水某段河岸邊,綠草如茵,萬物生機勃勃,河水嘩啦啦作響。
此時此刻。
兩夥人聚集,天空懸掛烈日,戰馬嘶鳴,肅殺之氣充斥河岸。
李平身穿黑甲,披著黃色龍紋文武繡,麵露微笑,他輕輕一夾馬腹,胯下戰馬邁動馬蹄緩緩前行。
身旁跟著李勝,身後是嚴陣以待的騎兵,騎兵裝備精良,著裝統一。
遠遠看上去。
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,讓人僅僅隻是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,渾身發顫。
不多時。
李平和李自成來到中間,彼此不過三米的距離。
“李闖王,久仰!久仰!”
李平笑著臉拱手,雖然他沒見過李自成,但眼前這英武不凡的中年人,除了李自成有這種氣質外,沒人能模仿。
而此刻。
李自成卻是神情恍惚,在看見眼前少年的時候,他就陷入震驚,那是一張還略顯稚嫩的臉龐。
他萬萬沒想到,威震天下的遼王會是一個如此年輕,大約二十歲的年輕人。
“呼~”李自成長呼一口氣,穩定心神,微笑著拱手還禮:“沒想到遼王如此年紀輕輕,真是英雄出少年。”
李平哈哈一笑:
“闖王雄踞宛洛儘收西北精兵,養精蓄銳幾年切斷運河,拿下山東山西之地,京畿之地必然崩潰,然後克燕京,江南之地必然傳檄而定,天下歸於一統,可為什麼要心急?”
李平道出李自成的問題,言語之間滿是遺憾,那是對曆史的遺憾,甚至有一絲恨其不爭的意思。
李自成皺了皺眉:“遼王很了解我?”
李平苦笑著點了點頭:“很了解,甚至比你自己還了解你。”
聽到這話,李自成眉頭瞬間緊縮,似乎不明白這句話,他忍不住問道:“何出此言?”
李平四十五度昂頭:“開城門,迎闖王,闖王來了不納糧,闖王至死沒有背叛他的階層,沒有向地主士紳低頭,有人說他敗是必然的,可他沒有基礎,要是成了那才叫奇怪。”
這番像是喃喃自語的聲音,聽得眾人一頭霧水,劉宗敏懵了,李勝也懵了。
尤其是李勝,他對自己哥哥可以說十分了解,對任何敵人從來不手軟,連朱皇帝崇禎都沒有尊敬半分。
但不知為什麼?
他總感覺哥哥非常惋惜李自成,甚至有著說不出的感覺,那種感覺很複雜,說不出,道不明。
當事人李自成一頭霧水,他感受不到敵意,隻感受到惋惜。
他吞咽口水:
“遼王,你我素未謀麵,可你為何會如此感慨?你似乎對我……”
李平笑了笑:
“你知道嗎?我這次從三十裡地外的毫州城跑過來,並不是要消滅你,而是想見一見你,見一見李闖王,僅此而已。”
李自成愣了一下,他看向身旁劉宗敏,發現劉宗敏呆愣在原地,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。
他隻能又將目光轉移到李平身上,雖然心中疑惑叢生,但他還是不相信李平的片麵之詞。
畢竟幾十裡地跑過來,隻是見一見自己?
老實說,這話狗都不信,何況還是活生生的人,他感覺李平在策劃什麼陰謀,說不定準備一舉殲滅自己。
想到這種可能,李自成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