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?那具經過簡單處理的屍體,李華還鄭重其事地將兩封請罪奏折交給了黃大寶。
黃大寶先拆開第一本奏折查看。裡麵的內容正如他預料的那樣,殿下用極其沉痛和自責的語氣,詳細且經過藝術加工過的)地敘述了如何“不幸”讓目標人物被親衛“誤傷”而亡的經過,反複陳述自己的“疏忽”與“罪過”,字裡行間充滿了懊悔之情,請求聖上嚴厲責罰。黃大寶看完,心中唏噓,覺得殿下雖然辦事出了紕漏,但這請罪的態度倒是十分端正。
然而,當他拆開第二本奏折時,剛看了幾行,眼睛就瞬間瞪大了!他難以置信地快速瀏覽下去,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為愕然,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驚恐和荒謬感!
這第二本奏折裡寫的,根本不是什麼請罪的內容,而是蜀世子拓跋燾向皇帝“坦誠”的另一件“罪行”——他竟然詳細“彙報”了自己如何在清化縣“依法”查抄逆產時,“意外”接收了賈國章的妻子鄭氏及其兩名女兒作為“官奴”,並且…並且已然“幸”之,甚至有意納為侍妾…
黃大寶看得頭皮發麻,冷汗都下來了!這…這玩的也太花了!也太…太有悖人倫常理了!有罪之人妻女沒入官奴是常事,但通常也就是充作賤役,哪有皇室宗親如此明目張膽地將她們收為己用,還寫成奏折上報皇帝的?這簡直…簡直是駭人聽聞!
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李華,卻見對方依舊是一副萎靡不振、眼神空洞、仿佛沉浸在“誤殺”?的巨大悲痛中的模樣。黃大寶到了嘴邊的勸諫和疑問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他心想,這位殿下怕是接連受了刺激,行為有些失常了,此刻再說這些,恐怕會適得其反。
最終,黃大寶什麼也沒多說,隻是將兩封奏折小心翼翼地收好,對著李華躬身行了一禮,帶著那具沉重的屍體和更加沉重的心情,匆匆離開了寺廟,趕回京城複命去了。
一直目送著黃大寶的隊伍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外,李華臉上那副悲痛欲絕、萎靡不振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冷靜和一絲計謀得逞後的銳利。
他立刻轉身,對守在一旁的郭晟吩咐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!立刻收拾東西,我們以最快速度返回川蜀!路上不得有任何耽擱!”
“是!殿下!”郭晟雖然不明白殿下為何突然如此急切,但毫不遲疑地立刻執行命令。
李華心中清楚,那第二封看似荒唐的奏折,是他故意拋出的煙霧彈。一件足夠驚世駭俗、違背倫常的“醜事”,往往能有效地吸引所有的注意力,從而掩蓋另一件真正致命的秘密——?之死的真相以及她可能透露的信息,他必須儘快回到自己的地盤,靜觀其變。
此時,那隊前往賈家下聘的曾府隊伍,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清化縣。然而,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目瞪口呆——昔日還算氣派的賈府大門緊閉,門上甚至貼了封條,周圍一片死寂,全然沒有半點要辦喜事的熱鬨景象。
隊伍領頭的管事覺得不對勁,連忙派人四處打聽。這一打聽不要緊,得到的消息簡直如同晴天霹靂!
賈家…完了!
不僅家產被賈國章一夜之間輸了個精光,連他的媳婦鄭氏和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,都一並作為賭注輸出去了!如今賈家父子下落不明,府邸也被抄沒,可謂是人財兩空,徹底敗落!
領頭的管事嚇得魂飛魄散,聘禮也顧不上了,立刻帶著人馬火速返回暹羅州城曾府報信。
暹羅州,曾府。
一個正值壯年、麵容嚴肅、不怒自威的男人——正是曾鶴齡的長子,曾紀第——聽著管事哆哆嗦嗦的彙報,臉色越來越陰沉。
“什麼?!”曾紀第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,“賈國章那個蠢貨!不僅把家業敗光了,連…連自己的發妻和親生女兒都當作賭注輸出去了?!真是荒唐透頂!他人呢?!”
領頭的管事嚇得一哆嗦,連忙搖頭:“回…回大公子,小的不知啊!我們在清化縣找了一圈,都沒人知道賈家父子的下落,仿佛…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!”
這時,那管事忽然想起了什麼,急忙補充道:“對了,大公子!我們來的時候,在路上避雨,曾在一處祠堂遇到另一夥人!他們衣著不凡,還帶著兵!聽口音像是從清化縣方向來的,還說正要往清邁府去!如今想來,時間地點都對得上,贏走賈家一切、並帶走賈家女眷的,極有可能就是他們!”
曾紀第聞言,眼中寒光一閃!竟然有人敢動他曾家未過門親家的女眷,這無異於打他曾家的臉!
“清邁府?”曾紀第冷哼一聲,“備馬!點齊家丁護衛!我倒要去看看,到底是何方神聖,敢如此囂張跋扈,視我曾家如無物!”
他當即帶著一大群精悍的家丁護衛,氣勢洶洶地直奔清邁府而去。
等他們趕到清邁府時,已是第二日的下午。曾紀第壓下火氣,沒有直接發作,而是先去了府衙,找到清邁知府打聽情況。畢竟對方隨行帶有兵丁,這絕非尋常人家,必須先摸清底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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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邁知府一聽曾紀第打聽一夥帶有兵丁、從清化來的貴人,心裡立刻就跟明鏡似的,但隻得裝糊塗,打著哈哈道:“誒呀,賢侄,這每日往來清邁的人眾多,我...我也實在是不甚清楚啊…”
曾紀第強忍怒氣,將賈家如何被賭局設計傾家蕩產、女眷被奪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,最後沉聲道:“伯父!那人明知賈家女兒已許配我曾家,卻依舊敢將其收為奴婢,這難道不是公然的挑釁嗎?況且,用如此手段巧取豪奪,掠人妻女,吞人家產,難道視《大康律》於無物嗎?還請大人明察,告知那夥人的下落!”
清邁知府聽完,心中叫苦不迭。他趕緊屏退了左右,壓低聲音對曾紀第說道:“哎呦我的曾賢侄!聽我一句勸,這門親事,就此作罷!再也休提!”
他湊近了些,聲音更低:“那賈國章自己作死,竟敢拿媳婦女兒做賭,這等毫無廉恥、自絕門戶的人家,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?早早撇清關係才是正道!”
曾紀第卻梗著脖子,憤然道:“大人!賈家不堪是一回事,但那強奪之人,如此行事,分明是沒把咱們暹羅州、沒把我曾家放在眼裡!此事若就此罷休,我曾家的顏麵何存?《大康律》的威嚴何在?!”
知府見他如此固執,急得直跺腳,卻又不敢明說,隻得苦口婆心繼續暗示:“賢侄!顏麵重要還是身家性命重要?有些人…有些事…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!聽勸,快回去吧!此事就此打住,對你,對曾老大人,都是最好的結果!”
曾紀第哪裡肯聽得進知府那含糊其辭、畏首畏尾的勸告!他隻覺得胸中一股惡氣難平,賈家再不堪,也曾是與曾家聯姻的對象,對方如此行事,分明是赤裸裸地打他曾家的臉,更是罔顧王法!
他鐵青著臉,一言不發地衝出府衙大堂。到了門口,他直接找到當值的門吏,塞過去一小錠銀子,厲聲問道:“前兩日,可有一夥衣著華貴、還帶著兵丁的外鄉人離開?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?”
那門吏得了好處,又見曾紀第麵色不善,不敢隱瞞,連忙答道:“回…回這位爺,確實有這麼一夥人,氣勢不凡。他們前日一早便離開了,走的是通往滇雲州的官道,算起來…已經走了快兩日了。”
“滇雲州方向…”曾紀第眼中寒光更盛,
他不再猶豫,翻身上馬,對著身後早已摩拳擦掌的家丁護衛們一揮手:“都跟我走!追!我倒要親眼看看,究竟是哪路神仙,敢如此欺辱我曾家!駕!”
說罷,他一馬當先,帶著幾十名精悍的家丁護衛,揚起一片塵土,沿著官道,朝著滇雲州的方向疾馳而去!他心中打定主意,即便對方有些來頭,他也要追上討個說法,至少要將賈家女眷要回,絕不能任由曾家的名聲如此被踐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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