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華“嗯”了一聲,目光落在案上那封火漆封口的加急奏報上,鮮紅的漆印在明黃奏章上格外刺眼。看來,這遼東的雪,不僅冷,還藏著刀光劍影。
“看這架勢,怕是早已暗中籌謀,要動歪心思了。”李華指尖在禦案上重重一點,目光冷冽如霜,“傳朕旨意給屈吉安,讓他死死盯住那幾位郡王,但凡有異動,不必請示,事急從權,可先斬後奏!另外,令岱嵐州知府、長嶺府知府即刻整備州府兵丁,全力配合屈吉安,斷不可讓他們有串聯之機!”
“臣等遵旨!”兵部尚書與吏部尚書齊聲應道,額角已沁出細汗。
李華又掃向戶部與兵部眾臣:“戶部即刻清點糧草、軍械,兵部核查邊軍布防,都給朕提前備好,免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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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
李華對趙謹遞了個眼色,趙謹會意,揚聲道: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!”
百官躬身退下,金鑾殿內的凝重氣息卻久久未散。
...
文華殿,炭火在銅盆裡燃得正旺,跳躍的火焰映得李華眼底忽明忽暗。他伸手湊近爐邊取暖,望著熊熊燃燒的火苗,忽然輕聲問道:“你們說,有沒有什麼法子,不用刀兵相向,就能讓關外安穩下來?”
這話一出,殿內霎時安靜。幾位閣老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色。張恂等內侍更是垂首侍立,連大氣都不敢喘——這等軍國大事,哪是他們能置喙的。
半晌,吳伯宗撫著胡須,緩緩開口:“聖上仁心,臣等明白。隻是關外宗室與外族勾連,非一日之寒。其實聖上不必過於憂心,自憲宗爺起,一直到先帝都對元氏藩王多有提防:邊軍軍費逐年加增,軍械糧草從不短缺;山海關總兵一職,更是專挑屈吉安這般既穩重又勇武的宿將擔任。今年占城州叛亂鬨得那般凶,先帝寧可派魚銅鑼老將軍和京營,也不肯動山海關的一兵一卒,就是怕關外遼東有失啊。”
李華聞言,指尖在爐邊輕輕摩挲:“先帝的布置,朕自然知曉。可屈吉安手裡的兵,終究是防著藩王的。真要打起來,不管輸贏,折損的都是大康的兵卒,受苦的還是邊關百姓。”
蕭時中歎了口氣:“聖上體恤萬民,是蒼生之福。隻是藩王們手握兵權,又與外族暗通,若不施以雷霆手段,恐難震懾其心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華聽完眾臣的分析,緊繃的肩背微微鬆弛,心裡那點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。炭火映著他的側臉,添了幾分暖意。
就在這時,侍立一旁的孫憲忽然想到什麼,低聲開口,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:“聖上,那……世子妃殿下那邊,該怎麼辦?”
李華一愣,隨口道:“阿寶?這事兒跟阿寶有什麼……”話說到一半,他猛地頓住,眉頭倏地蹙起——開原郡王元穆,不正是元阿寶的生父嗎?這層關係如同驚雷,在他心頭炸響。
殿內瞬間安靜下來,閣老們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落在李華臉上。誰都清楚,世子妃與叛王是父女,這層關係最是敏感,處理不好,便是後宮乃至前朝的一場風波。
李華沉默片刻,指尖在爐邊輕輕敲擊,忽然抬眼,語氣斬釘截鐵:“這有什麼可說的?她是朕的世子妃,將來的皇後。”
彭啟豐遲疑著開口:“聖上,話雖如此,可開原郡王畢竟是……”
“父女是父女,君臣是君臣。”李華打斷他的話,目光沉靜,“阿寶自嫁給朕以來,恪守本分,從未與遼東有過半分私相往來。”
他想起元阿寶平日裡端莊持重的模樣,想起她打理內宅時的條理分明,想起她得知鄭觀音有孕時雖有芥蒂卻仍能顧全大局的氣度,心裡的疑慮漸漸消散。
“再者,”李華續道,“她既嫁了朕,便姓拓跋了。朕信她不會因生父而負朕,負這大康江山。”
蕭時中撫著胡須,點頭道:“聖上所言極是。世子妃殿下向來識大體,想來不會糊塗。隻是……外頭難免有流言,還需聖上多些安撫才是。”
李華“嗯”了一聲,心裡已有了計較。他對張恂道:“讓宮裡的宮女們都不許討論此事,尤其不要讓世子妃知道。”
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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