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的村口,在這兩句話之後,瞬間被點燃。
“殺!”
周小虎第一個響應,他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,提著把繳獲的鋼刀,如一頭下山猛虎,第一個衝進了那群已經徹底崩潰的山匪之中。
“爹!娘!我給你們報仇了!”一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青年,此刻狀若瘋魔,揮刀砍向一個曾經劫掠過他家的山匪。
此人是周平。
“還我丈夫命來!”一個婦人不知從哪撿起一根木棍,瘋了似的衝上去,對著一個癱軟在地的山匪沒頭沒腦地猛砸。
恐懼會傳染,仇恨同樣會。
周家莊的青壯們,在周明那道命令之下,徹底釋放了壓抑在心底的怒火與恐懼。他們不再是瑟瑟發抖的羔羊,而是一群被喚醒了血性的狼。
慘叫聲、求饒聲、咒罵聲此起彼伏。
那些跪地投降的山匪,有的被村民指認出曾經犯下的罪行,不等反應,便被刀劍淹沒。有的則拚命磕頭,賭咒發誓自己隻是個夥夫,從未殺過人。
周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,神色沒有絲毫變化。
他不是在審判,隻是在清理垃圾。
這個時代,沒有法律能為這些村民討回公道,那他就親自來製定規則。
這場血腥的甄彆持續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。
當最後一個被指認出的山匪倒在血泊中,村口已是一片狼藉。還活著的山匪隻剩下百十來號人,個個麵如土色,跪在地上,連頭都不敢抬,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。
周老實提著滴血的獵刀走到周明身邊,聲音有些沙啞:“先生,都……都解決了。”
他的眼神有些複雜,既有大仇得報的快意,也有一絲親手屠戮數十人後的不適。
周明點了點頭,目光轉向周小七和周小虎。
“小虎,你帶二十個兄弟,把這些俘虜看管起來,收繳所有兵器,等待後續處置。”
“是!先生!”周小虎此刻對周明已經敬若神明,轟然應諾。
周明又看向周小七:“小七,你心思縝密,領些機靈點的兄弟,跟周老實叔一起,去黑風嶺一趟。清點山寨裡的所有物資、金銀、糧食,繪製成冊。另外,仔細搜查,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,我需要知道,黑風嶺山匪的所有底細。”
周小七眼神一凜,重重點頭:“先生放心,保證完成任務!”
看著周老實和周小七帶著一隊人馬,押著幾個帶路的俘虜,朝著黑風嶺的方向疾奔而去,周明這才轉身,看向那些驚魂未定的村民。
他緩步走到手刃仇人後,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周平麵前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起來吧,從今天起,周家莊,再無人敢欺。”
……
黑風嶺,聚義廳。
周小七帶著人踏入這裡時,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、汗臭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惡心氣味。桌椅翻倒,吃剩的骨頭扔了一地,整個大廳狼藉一片,像個巨大的垃圾場。
“先生說得對,這就是一幫盤踞在黑風嶺的畜生。”周小七低聲說了一句,眼中閃過一絲厭惡。
周老實則更是直接,看到這副景象後,他甕聲甕氣地說道:“比野豬窩還臟。”
“大家分頭行動!”周小七立刻下令,“兩人一組,把整個山寨都給我翻個底朝天!糧食、兵器、財物,分開登記,任何可疑的東西,立刻向我彙報!”
眾人轟然應諾,立刻散開。
黑風嶺的物資比想象中要多。
糧食堆了滿滿兩個倉庫,足夠全村人吃上一年。兵器庫裡,製式的鋼刀、長槍、弓弩堆積如山。
而匪首們的房間裡,更是搜出了好幾箱金銀珠寶。
周小七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清點登記,一邊自己走向了二當家“白紙扇”的房間。
相比於其他地方的臟亂,這間文士打扮的軍師房間,倒是顯得頗為整潔。一個巨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,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也擺放得整整齊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