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強忍著劇痛,以非人的意誌力,開始對暗勁的頻率進行極其細微的調整。
頻率降低一絲,再降低一絲……
同時,在震動中加入一種螺旋上升的律動,模仿孩童體內氣血的流轉軌跡。
漸漸地,那種撕裂般的劇痛開始減弱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更加難以忍受的酸麻與酥癢!
仿佛有億萬隻螞蟻,正在他的骨頭裡瘋狂啃噬,又仿佛骨骼本身正在融化、分解,然後以一種全新的方式重新生長、組合!
周明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,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,在身下積成一灘水窪。
他感覺自己的每一根骨頭,都在這場由內而外的“革命”中被徹底格式化。
舊有的骨質在震蕩中被分解為最微小的粒子,然後被新生的、充滿磅礴生命力的氣血衝刷帶走。
而骨髓,則在這溫和而持續的刺激下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造血,生成著更加致密、更加堅韌的新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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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,在靜室中失去了意義。
不知過了一天,還是兩天……
周明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種破而後立的奇妙狀態中。
他從最初的腿骨開始,一點點向上蔓延,脊椎、肋骨、臂骨、頭骨……
當最後一絲暗勁,將他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儘數“洗禮”一遍後,那種深入骨髓的酸麻酥癢感,終於如潮水般退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與強大!
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自己的骨骼內部,不再是尋常的骨質結構,而是呈現出一種類似蜂巢的、致密而堅韌的全新形態。
骨骼的重量,至少比之前增加了三成!
也就在這時,異變陡生!
黑暗的靜室中,周明的全身骨骼,竟開始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層微弱卻堅韌的淡金色光暈!
光暈穿透了他的皮肉,將他整個人映照得宛如一尊通體剔透的琉璃神像,寶相莊嚴!
嗡————
一聲低沉厚重,宛如古刹銅鐘被緩緩敲響的嗡鳴,並非從他口中發出,而是從他身體的每一寸骨骼、每一個細胞中同時響起!
這聲音不大,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。
它無聲地穿透了厚重的木門,穿透了院牆,以靜室為中心,朝著整個周家莊,無聲地擴散開來……
這,便是鍛骨大成,內臟強橫,骨髓共鳴的異象——虎豹雷音!
……
靜室之外,夜色已深。
周小七正帶著一隊巡邏的弟子,一絲不苟地巡視著村莊的每一個角落。
自從先生閉關,整個周家莊的防務便由他全權接管,他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當他巡邏至祖宅附近時,腳步猛地一頓。
“嗯?”
他身後的弟子們也紛紛停下,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七哥,怎麼了?”
周小七沒有回答,他隻是皺著眉頭,將耳朵貼近地麵,仔細感受著。
沒有聲音。
但他腳下的地麵,卻傳來一陣極其輕微、卻又極富規律的震動!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那震動,仿佛不是來自大地深處,而是與他的心跳,與這片天地的脈搏,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共鳴!
周小七猛地站起身,眼中滿是駭然,死死地望向不遠處那座被夜色籠罩的靜室方向!
那扇緊閉的木門之後,仿佛沒有人在閉關。
而是……
正有一頭沉睡了千百年的遠古巨獸,在此刻,緩緩睜開了它的雙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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