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驚天動地的氣爆,也沒有罡氣外放的張揚。
李書文一槍刺出,平平無奇,槍尖卻帶動著一股奇異的頻率,槍尖前的江水被攪動,形成一個深邃的漩渦,卻連半點水花都未濺起。
李瑞東不閃不避,踏步上前,雙掌如穿花蝴蝶,看似輕柔,卻在身前布下一道看不見的牆。
槍尖與掌風相遇。
沒有金鐵交鳴,隻有一聲沉悶如擂鼓的響聲自兩人中間炸開。
周遭的蘆葦被一股柔和卻無可抗拒的力量向外推開,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空地,漫天蘆花飛舞,在月下如降瑞雪,卻悄無聲息。
李書文長槍一抖,槍影重重,每一道槍影都蘊含著不同的勁力,或剛猛,或陰柔,或震蕩,或螺旋,儘數籠罩李瑞東。
這是他對化勁的全新理解,是洗髓境肉身支撐下的極致技藝。
李瑞東身形遊走,雙掌翻飛,在漫天槍影中從容不迫。
他的每一掌都恰到好處地拍在槍杆的勁力節點上,將那足以開碑裂石的力量消弭於無形。
他的腳下,步伐玄奧,仿佛與大地脈動合一,任憑李書文攻勢如何狂猛,他自巋然不動。
這場切磋,沒有勝負,隻有印證。
他們將自己在舊武道中浸淫一生的技藝,用新武道的根基重新演繹出來,彼此印證,相互啟發。
不知過了多久,月至中天。
兩人同時收手,相視一笑,胸中滿是酣暢淋漓的快意。
“痛快!”李書文將大槍拄在地上,一股灼熱的白氣從他口中吐出,在清冷的空氣中久久不散。
“師兄的槍法,已然超凡入聖。”李瑞東由衷讚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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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書文卻搖了搖頭,望向奔流不息的江水,眼中帶著一絲悵然與慶幸。
“此番北上,方知天下之大,也方知我等舊武人之悲。”
“孫祿堂已入丹勁,程廷華化勁圓融,皆是人中龍鳳。”
“可他們,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油儘燈枯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無比堅定。
“先生之路,才是唯一的生路!”
李瑞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,隨即,他像是想起了什麼,眉頭微蹙。
“師兄,我南下之時,已收到消息。如今不止是北方武林,津門、保定、滄州,乃至兩廣的不少門派,都已派人去往湘省。”
李書文聞言,眉毛一挑:“來求道的?”
“有真心求道者,但更多的,”李瑞東的眼神變得凝重,“恐怕是想看看我振華的虛實,看看先生的‘新武道’究竟是何成色。甚至……是想來分一杯羹。”
他憂心忡忡地說道:“這些人中,不乏成名已久的宗師,也有心懷叵測的江湖匪類。”
“嶽麓山之會,怕是不會太平。”
李書文聽完,臉上卻露出一抹冷笑。
那笑容,一如他當年槍挑東洋武士時的桀驁與不屑。
“無妨。”
他將長槍重新扛在肩上,目光望向南方的天際,仿佛已經看到了嶽麓山巔的景象。
“先生既然要‘論道’,自然是備好了‘道理’。”
“我等,隻需將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,客客氣氣地請上山便是。”
他嘴角的弧度愈發冰冷,話語中透著一股徹骨的殺伐之氣。
“至於他們是想坐下來聽,還是想站起來搶……”
“那就要看他們的脖子,夠不夠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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