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極北之地,西伯利亞。
寒風如刀,卷著碎雪,刮過一望無垠的冰原。
一支百餘人的哥薩克騎兵巡邏隊,正策馬馳騁在沙皇的疆土上。
他們身披厚重毛皮,腰挎馬刀,背負莫辛納甘步槍,骨子裡浸透了烈酒與鮮血鑄就的驕傲。
突然,領頭的百夫長勒住韁繩。
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,鼻孔噴出滾滾白氣。
視線儘頭,風雪中靜立著一個黑點。
那人孑然一身,肩頭落滿雪花,仿佛與這片冰原融為一體。
“一個迷路的東方苦修士?”
百夫長眼中閃過豺狼般的戲謔,拔出馬刀,用生硬的華夏語高喊:“滾出陛下的土地!否則你的頭顱將成為我馬鞍上的新裝飾!”
上百名哥薩克騎兵發出野獸般的哄笑,策馬緩緩圍攏,如同狼群在戲耍一頭落單的馴鹿。
李書文抬起眼。
目光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仿佛在看一群沒有生命的冰雕。
他手中那杆白蠟大槍,始終斜指地麵。
“吼!”
百夫長失去了所有耐心,雙腿猛夾馬腹,戰馬如離弦之箭般衝出!
“烏拉!”
上百名騎兵齊聲咆哮,彙成一股鋼鐵與血肉的洪流,朝著那個渺小的身影發起了毀滅性的衝鋒。
馬蹄踏碎冰雪,聲如奔雷。
麵對這足以踏平一座小鎮的騎兵衝鋒,李書文隻是緩緩地,將手中的大槍向前刺出。
沒有槍風。
沒有聲響。
甚至連動作都顯得有些慢。
然而,就在槍尖向前遞出的那一刹那。
衝在最前的百夫長,臉上的猙獰笑意驟然凝固。
源自靈魂最深處的、無法言喻的森寒,瞬間扼住了他的心臟。
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衝鋒,而是在衝向一座正在緩緩張開的九幽地獄之門。
哢嚓——哢嚓嚓——
空氣中響起了令人牙酸的凍結聲。
那百餘名保持著衝鋒姿態的哥薩克騎兵,連同他們胯下雄壯的戰馬。
臉上的猙獰、馬刀揚起的弧度、馬蹄飛濺的雪花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這一瞬間被定格。
一層薄薄的、晶瑩的冰霜,從他們的馬蹄開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,瞬間覆蓋了他們的全身。
一個呼吸。
僅僅一個呼吸。
方圓數裡之內,百餘座栩栩如生的冰雕,就此誕生。
風雪依舊。
那股足以踏平一切的洪流,卻化作了永恒的死寂。
李書文邁步,從冰雕的縫隙中穿行而過,走到了那名保持著揮刀姿態的百夫長麵前。
他伸出槍尖,在那百夫長覆蓋著薄冰的馬刀上,輕輕一點。
叮。
一聲脆響。
薄冰寸寸碎裂,剝落。
哥薩克百夫長眼珠劇烈轉動,臉上是無儘的恐懼,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分毫,隻有牙齒在瘋狂地打顫。
他活了下來。
唯一的活口。
李書文用同樣生硬的俄語,一字一句地說道:
“回去,告訴你們的將軍。”
“過界者,死。”
……
香港,英軍遠東艦隊旗艦可畏號的艦橋上,穆爾爵士一掌拍碎了昂貴的紅木桌。
聖彼得堡,冬宮內,沙皇尼古拉二世失手打翻了法貝熱彩蛋。
柏林,威廉大街,德皇扯掉了自己精心修飾的胡須。
一份份印著最高絕密字樣的電報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,在各國權力中樞流轉。
一掌壓服萬噸戰列艦。
一槍冰封百人騎兵隊。
附帶的素描圖與目擊者驚恐的描述,讓所有看到這份情報的當權者,如墜冰窟。
工業革命以來建立的所有軍事優勢、科技壁壘,在東方那片古老的土地上誕生的、完全無法理解的新力量麵前,脆弱得如同紙張。
針對華夏的一切軍事行動與瓜分計劃,被緊急叫停。
取而代之的,是前所未有的恐慌,以及最高級彆的超自然威脅應對預案的啟動。
世界,在此刻噤聲。
……
也就在李書文與李瑞東向世界展露獠牙的同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