贛省,鷹潭。
龍虎山如一條蒼龍,橫臥於大地之上,山勢連綿,雲霧繚繞。
自古便有“道都”之稱,千年香火從未斷絕。
山道上,青石板路蜿蜒而上,兩旁古鬆蒼翠,虯枝如龍。
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儘,空氣裡彌漫著鬆香與淡淡的檀香味,沁人心脾。
天師府的山門前,幾名身著青色道袍的小道童,正拿著竹帚,一下一下地掃著昨夜被風吹落的鬆針。
他們的動作不疾不徐,神情寧靜,仿佛這掃地本身,便是一種修行。
遠處,古老的銅鐘被敲響,鐘聲“鐺——”地一聲,悠遠綿長,在群山間回蕩,洗滌著塵世的喧囂。
一派仙家氣象,超然物外。
然而,這份持續了千年的寧靜,在今日,注定要被打破。
山腳下,十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。
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,麵容冷肅,身形挺拔如槍,與這周遭的清幽雅致格格不入。
一股若有若無的鐵血煞氣,自他們身上彌散開來,驚得林中鳥雀不敢啼鳴。
為首的,是一位老者,趙無極。
他換下了那身作戰服,著一身樸素的灰色長衫,腳踩布鞋,仿佛一位前來訪友的尋常老叟。
可他那挺直的脊梁,卻比山巔的青鬆還要剛直。
他體內那如同烘爐般奔騰不息的磅礴氣血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,都籠罩在一層肉眼難以察覺的灼熱氣場之中。
他看著眼前這座道家祖庭,眼中沒有半分遊客的欣賞,隻有身為傳道者的平靜與決然。
“止步。”
趙無極對身後眾人吩咐了一句。
他獨自一人,緩步上前。
沒有通報,也未曾叩響山門。
他隻是站在山門前百米之處,深吸一口氣,以一種平穩的聲調,開口說道:
“華夏武道協會,趙無極。”
聲音壓過了悠揚的鐘聲,壓過了山間的風聲。
“攜天下民意,特來拜山!”
每一個字,從他胸膛這個共鳴腔中發出,沉凝、厚重,帶著一種無可抗拒的穿透力。
“請天師,解惑!”
最後兩個字落下,整個龍虎山都為之一震!
山道兩旁的古鬆,無數鬆針簌簌而落。
正在掃地的小道童們,耳邊隻覺驚雷炸響,手中竹帚一軟,齊齊跌坐在地,滿臉駭然。
天師府內,那尊懸掛了千年的巨大銅鐘,也在無人敲擊的情況下,發出一陣嗡鳴!
刹那間,整個龍虎山,鳥獸驚飛。
天師府深處。
一間靜室內,一位身穿紫金八卦袍、鶴發童顏的老道猛的睜開了雙眼。
他正是當代張天師,張靜修。
就在方才,他感覺到一股沛然莫禦、霸道絕倫的氣息,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隕石,撞進了龍虎山的千年氣場之中。
那股氣息,熾熱、陽剛,充滿了無窮的生命力,與他所修之道,截然相反,卻又強大到讓他這位活了近百年的老天師,都感到一陣心悸。
“來者……不善!”
張天師臉色凝重,立即傳出法旨:“開山門,迎客!”
他心知肚明,能發出這等威勢的人物,絕非尋常武夫,更不是他天師府的護山大陣所能阻擋。
強行閉門,隻會自取其辱。
很快,厚重的山門在一陣“吱呀”聲中緩緩打開。
張天師親自率領著天師府一眾長老,站在了門前。
當他看到山門外,那獨自一人、淵渟嶽峙的趙無極時,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縮。
他看不透。
眼前這個老人,明明氣血旺盛如烘爐烈日,偏偏又神意外放,與周遭天地隱隱相合。
這種“性命合一”的境界,他隻在道門最古老的典籍中見過描述!
“不知趙會長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。”張天師收斂心神,稽首一禮,言語間雖客氣,卻也帶著幾分疏離。
趙無極微微頷首,算是還禮。
“天師客氣,叨擾了。”
……
天師府,正一殿。
香爐中青煙嫋嫋,氣氛莊嚴肅穆。
張天師與趙無極分賓主落座,身後各自站著一眾門人。
寒暄過後,張天師輕撫長須,緩緩開口:“趙會長,我龍虎山乃方外之地,講究清靜無為,不問世事。不知會長此來,所為何事?”
他想用道家玄理,將此事揭過。
趙無極還未開口,他身後一名身材高大、氣息悍勇的年輕玩家卻按捺不住了。
此人名為吳承武,是開荒團中除陳默外,另一位突破到洗髓境的強者,性情最為火爆。
他上前一步,冷哼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