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步棋,走對了。
消息很快像雪片一樣傳來。
高季昌趁著田頵召集眾將議事,突然發難,斬殺其親信牙將三員,而後直撲軍械庫,奪取了大量兵器甲胄。
最致命的是,他一把火燒掉了田頵好不容易才湊齊的糧倉。
大火蔓延,整個營地亂作一團。
尚未從上次戰敗陰影中走出的淮南軍,在內亂與饑餓的雙重打擊下,軍心徹底崩潰,四散而逃。
當這消息傳到廬州,楊行密的府邸中傳出一聲雷霆般的咆哮,一隻名貴的汝窯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他當即下令,急召正在整頓兵馬準備再次進犯的先鋒大將汪建立刻回防,彈壓亂軍,整肅軍紀。
進攻壽州的計劃,被迫無限期擱置。
兩日後的清晨,壽州南門大開。
李昭親率城中所有文武官員,出城十裡相迎。
遠處,一支約莫五百人的隊伍緩緩行來。
他們雖然衣甲不整,神情疲憊,但隊列整齊,步伐沉穩,為首一人,正是高季昌。
他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,聲如洪鐘:“罪將高季昌,率部五百一十三人,前來歸降!願為李大人效死!”
“高將軍快快請起!”李昭親自上前,將他扶起,朗聲道,“將軍棄暗投明,乃是義舉,何罪之有?從今日起,你便是我壽州的左翼指揮使!”
他當眾將一麵嶄新的“高”字將旗和一套精良的鎧甲賜予高季昌。
高季昌身後的五百部屬看到這一幕,眼中爆發出劫後餘生的光彩,齊聲高呼:“願為李大人效死!”
聲震四野。
趙鍠站在李昭身後,看著這一幕,眼神複雜,最終隻是微微一頷首,沒有多言。
他明白,此刻的壽州,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。
高季昌的歸順,如同一劑強心針,讓整個壽州都沸騰了。
百姓們奔走相告,說書人更是添油加醋,將此事編成了段子,說李大人有天命在身,王霸之氣外露,連敵軍猛將都望風來投。
一時間,壽州軍民士氣高漲到了頂點。
夜幕再次降臨,刺史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。
李昭召集了趙鍠、高季昌、徐溫等核心將領,地圖鋪滿了整個桌麵。
“諸位,”李昭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,點在了廬州的位置,“田頵已廢,楊行密震怒,汪建回防,此乃天賜良機!我們不能總是被動防守。”
他的目光掃過眾人,最終落在徐溫身上:“徐溫,你曾久在廬州,與淮南軍中不少將領有舊。我命你即刻北上,秘密聯絡那些同樣心懷不滿之人。告訴他們,高將軍的今日,就是他們的明日!”
“遵命!”徐溫眼中精光一閃,躬身領命。
“趙將軍,高將軍,”李昭轉向兩位軍中主將,“加固城防,操練兵馬,整頓軍備,隨時準備應對楊行密的反撲!”
“末將領命!”二人齊聲應道。
議事結束,眾人散去。
李昭獨自一人登上府中的觀星台。
夜風獵獵,吹動他的衣袍。
他負手而立,仰望著北方那片深邃的星空,那裡,是淮南的中心,是楊行密的所在。
他的眼中,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。
“楊行密,你的淮南霸業,就從這小小的壽州,開始崩塌吧。”他喃喃自語,聲音被風吹散,卻帶著金石般的堅定。
就在此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下方傳來。
一名負責情報的親衛衝上高台,單膝跪地,聲音因急促而有些變調:“主公,廬州密報,八百裡加急!”
李昭心中一凜,接過那封帶著體溫的密信,迅速展開。
信上的內容不多,卻讓他眉頭緊鎖。
情報上說,楊行密在接到田頵全軍覆沒的消息後,怒不可遏,當場杖斃了數名作戰不力的偏將。
更重要的是,他因此事變得多疑而暴躁,下令將防務全權交由大將汪建,自己則深居簡出,拒絕接見任何外臣武將,每日隻與妻妾近臣在後宅飲宴,似乎想用聲色犬馬麻痹自己。
李昭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信紙上摩挲著,一個梟雄,在遭受重創之後,竟會是如此反應?
這不合常理。
是自暴自棄,還是……另有圖謀?
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,讓他原本清晰的計劃,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。
楊行密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鐵桶,針插不進,水潑不進。
徐溫的策反計劃,恐怕會因此舉步維艱。
想要破局,就必須找到一條能刺穿這層龜殼的縫隙。
可這縫隙,又能在哪裡?
李昭立於高台之上,手握密信,陷入了長久的沉思。
北方的夜空,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深不可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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