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數月,鄉兵迅速擴充,經過篩選和整編,一支三千人的“後備軍”已然成型。
加上原有的兩千守軍,壽州兵員激增至五千餘人,聲勢大振。
一個月後,淝水南岸。
當趙鍠在李昭的陪同下,再次來到這裡時,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昔日的荒蕪之地,此刻已是一片金色的海洋。
沉甸甸的稻穗壓彎了稻稈,風一吹,掀起層層麥浪,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穀香。
士兵們和協助的流民們正熱火朝天地收割著,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。
一車車的稻穀被運往新建的軍屯糧倉,堆積如山。
趙鍠看著那金燦燦的穀堆,又看了看那些皮膚曬得黝黑、但身形卻愈發精壯結實的士兵,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,對著李昭深深一揖:“先生之法,實乃安邦定國之策。是趙某,短視了。”
糧食和兵員的問題初步解決,李昭的目光又投向了武備。
壽州境內有豐富的鐵礦,但以往的軍械打造卻粗製濫造,不堪大用。
李昭召集了城中所有最好的工匠,親自拿出了幾張圖紙。
工匠們看著圖紙上那聞所未聞的構造,麵麵相覷。
“此甲,名為‘魚鱗甲’。”李昭指著其中一張圖紙解釋道,“以小甲片層層疊疊編綴而成,既能保證防護,又不妨礙身體活動,遠勝於我們如今笨重的板甲。”
他又指向另外兩張更為複雜的圖紙:“此為‘弩車’,可十矢齊發,百步之內,鐵甲亦可洞穿。此為‘投石機’,利用杠杆與配重,可將百斤巨石投至三百步開外,乃攻城拔寨之利器!”
這些超越時代的設計,讓工匠們既震驚又興奮。
在李昭的親自指導和不計成本的投入下,鍛造坊的爐火晝夜不息。
半月之後,第一批新軍械終於打造完成。
高季昌穿上嶄新的魚鱗甲,活動自如,而後命人用強弓射擊,箭矢撞在甲片上,紛紛無力地滑落。
他親自操作弩車,一聲令下,十支弩箭如飛蝗般射出,將遠處的靶子紮成了刺蝟。
“好!好一個利器!”高季昌興奮得滿麵通紅,撫摸著弩車冰冷堅硬的木架,高聲讚道:“有此等神器,何愁不能橫掃淮南!”
秋高氣爽,萬事俱備。
李昭決定,舉行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軍演,以檢驗成果,更要震懾四方宵小。
城外校場,旌旗獵獵。
五千名壽州軍分列成數個方陣,軍容鼎盛。
最前方的,是身披魚鱗甲、手持長朔的精銳正軍,他們身後的,則是精神飽滿、嚴陣以待的鄉兵後備軍。
兩側,數十架黑黝黝的弩車和高大的投石機,如鋼鐵巨獸般靜靜矗立,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殺氣。
隨著李昭一聲令下,演練開始。
戰鼓擂動,號角爭鳴。
步兵方陣進退有度,槍出如林,盾立如山。
原本對鄉兵還有些輕視的舊將們,此刻看得目瞪口呆,那些昔日的流民小子,竟也打得有模有樣,與正軍的配合默契無間。
演練進入高潮,弩車陣列齊齊發威,密集的箭雨遮天蔽日,將前方的靶場徹底覆蓋。
緊接著,投石機發出沉悶的怒吼,巨大的石塊呼嘯著劃破長空,精準地砸在預設的土牆上,激起漫天煙塵。
整個校場一片死寂,所有觀演的人都被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所震撼。
趙鍠站在高台上,看著下方那支脫胎換骨的軍隊,良久,才發出一聲發自肺腑的感歎:“壽州能有今日,兵強馬壯,皆賴先生經天緯地之才。”
李昭立於他身側,目光深邃地望著那支由自己一手締造的鐵軍,臉上卻無半點驕矜之色,隻是淡淡一笑。
“這,才隻是個開始。”
軍演大獲成功,壽州軍威名遠揚,整個城池都沉浸在一片振奮和樂觀的氣氛之中。
然而,就在這天深夜,當喧囂散儘,李昭獨自在書房內複盤著壽州的防務地圖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一名風塵仆仆的斥候親衛快步入內,單膝跪地,雙手呈上一個用火漆密封的細小竹筒。
“先生,淮水上遊急報。”
李昭接過竹筒,指尖的溫度似乎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緊急。
他捏開火漆,抽出一卷薄如蟬翼的絹帛。
燭光下,他的目光在絹帛上迅速掃過。
起初平靜的臉色,漸漸變得凝重。
最後,那雙總是閃爍著自信與智慧光芒的眼眸裡,緩緩浮現出一絲冰冷的殺意。
他默默地將絹帛湊到燭火前,看著它在火焰中蜷曲、焦黑,最終化為一撮無聲的灰燼。
剛剛因軍演成功而燃起的萬丈豪情,仿佛被這小小的灰燼所吸收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深沉刺骨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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