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沒有去刺探軍情,而是流連於宣州城的各大酒肆、茶館,不著痕跡地散布著精心編織的謠言。
“聽說了嗎?揚州的楊渥殿下,隻是想借田帥之手除去廬州李昭,事成之後,整個淮南都是他的,哪還有田帥的份?”
“可不是嘛!田帥若是出兵,損兵折將,楊渥正好坐收漁利。這筆買賣,怎麼算都虧啊!”
更有甚者,直接接觸了田頵麾下的幾名關鍵部將,或明或暗地許以重金與高位,言語間暗示李昭實力雄厚,不願與宣歙為敵,一切皆是楊渥挑撥。
這些謠言如瘟疫般迅速擴散,田頵本就是多疑之人,聽得多了,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。
他與楊渥之間本就隻是利益交換,毫無信任可言。
如今部將中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,他原定的出兵日期,便一拖再拖,猶豫不前,最終錯失了與楊渥約定夾擊的最佳時機。
就在田頵舉棋不定之際,李昭的雷霆一擊,到了。
一個無月的深夜,三千輕騎在李昭的親自率領下,人銜枚,馬裹蹄,如一柄無聲的黑色利刃,悄然劃破夜幕,直插宣州外圍。
他們的目標並非堅固的城池,而是城外囤積了大量糧草的營寨。
“放箭!”
隨著李昭一聲令下,無數支浸透了火油的箭矢如流星雨般射入營中。
乾燥的秋草與堆積如山的糧草瞬間被點燃,火光衝天,將半個夜空映得血紅。
營中守軍在睡夢中驚醒,隻見四麵火起,喊殺聲震天,根本分不清敵軍來了多少人,隻道是廬州主力已至,頓時亂作一團,四散奔逃。
“撤!”李昭見目的已達,毫不戀戰,立刻下令撤退。
消息傳回宣州城,田頵大驚失色。
他看著城外那熊熊燃燒的火光,聽著探馬驚慌失措的彙報,腦海中全是那些關於楊渥借刀殺人的謠言。
他徹底慌了,誤以為這是李昭主力來襲,而楊渥的援軍卻遲遲未到,這分明是中了圈套!
“撤!全軍後撤三十裡,穩固防線!”驚恐之下,田頵做出了最錯誤的決定。
李昭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他率領輕騎,銜尾追擊,將田頵的撤退變成了潰敗。
這一戰,李昭以極小的代價,焚毀了敵軍賴以進犯的糧草,更摧毀了田頵的鬥誌,一舉穩定了廬州的南麵防線。
首戰告捷的戰報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廬州,全城歡騰。
然而,在廬州府衙的一間靜室裡,那個為這場勝利獻上關鍵之策的年輕人,卻對窗外的喧囂充耳不聞。
李昪端坐於案前,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《吳子兵法》,燭光在他的側臉上投下長長的剪影。
他緩緩抬起頭,目光越過窗欞,望向東方揚州的方向,那裡的夜空似乎比任何地方都要深沉。
他放下書卷,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:“這一戰,才隻是開始。”
真正的棋局,不在宣州,而在揚州。
田頵不過是棋盤上被輕易犧牲的卒子。
真正的風暴,也並非起於兩軍陣前,而是醞釀於權力的中樞。
李昪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數百裡的距離,落在了揚州城那座威嚴的府邸深處。
從那裡吹來的風,似乎已經帶上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。
那不是刀劍的金鐵之氣,也不是戰馬的煙塵之味。
那是一股……腐朽與枯敗的氣息。
一棵參天大樹,無論枝葉如何繁茂,一旦根基開始腐爛,離轟然倒塌也就不遠了。
而他要做的,就是在巨木倒下之前,為自己,也為李昭,尋找到最有利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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