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給李克用的信裡會提當年他解上黨之圍的舊事——沙陀人最重情義。
夜更深了。
徐溫的行裝擺在案頭,那柄跟隨他十年的雁翎刀擦得鋥亮。
李昭拎著半壇汾酒推門進來時,徐溫正往靴筒裡塞地圖。當年在巢湖邊,你替我擋過流箭。李昭斟滿兩碗酒,這趟要是說成了,我封你做淮南節度副使。
徐溫的喉結動了動。
酒碗相碰的脆響裡,他想起初見李昭時的場景——那個穿著道袍的觀星師站在城樓上,說楊行密今年必失濠州,當時他隻當是瘋話,如今卻跟著這個瘋子,要去撬動整個天下。末將若回不來...
回得來。李昭打斷他,酒液濺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,你女兒周歲宴,我還等著抱孩子。
三日後,廬州城頭。
郭崇韜站在箭樓裡,望著遠處揚起的塵土。
葛從周的兩萬騎兵像片黑雲,正緩緩壓過來。
他摸了摸腰間的算籌,那是李昭臨走前塞給他的:守而不攻,耗其銳氣。
大人!親兵跑上來,汴軍在城南紮營,糧車停在三十裡外的柳樹坡。
郭崇韜的眼睛亮了。
他抽出算籌在掌心敲了敲,對著傳令兵道:點三百輕騎,每人帶兩捆乾草。
子時摸進柳林,燒了糧車就跑——記住,隻燒糧草,不傷民夫。
同一時刻,李昭正踩著露水巡城。
他的靴底碾過新鋪的火油桶,發出黏膩的聲響。
城牆上的士兵看見他,紛紛挺直腰杆。今日守的不是城牆。他拍著一個老兵的肩膀,是讓徐使君在太原多喝三碗酒的時間。
月亮爬上中天時,探馬的馬蹄聲撕裂了夜的寂靜。報——葛從周前鋒已抵巢湖,正分兵繞道東進!
李昭的手按在城垛上,石磚的涼意順著指尖爬進心口。
他望著東南方忽明忽暗的火光,忽然笑了。
火油陣的引信就埋在巢湖西岸的蘆葦蕩裡,而他要等的,正是葛從周這隻夜貓子。
傳我將令。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,所有伏兵退入蘆葦蕩,隻留空營。
更漏又響了一遍。
遠處傳來隱約的馬嘶,混著夜風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——那是郭崇韜的輕騎得手了。
李昭望著東去的官道,那裡有徐溫留下的馬蹄印,正朝著太原的方向,一寸寸,踏碎這亂世的長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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