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知遠抬頭,正看見無數滾木礌石從兩側山壁砸下,砸在重甲兵的頭盔上,迸出血花。
緊接著是箭雨,浸過桐油的箭簇擦過甲片,騰起黑煙——這不是普通的箭,是專破重甲的火矢!
結陣!
結陣!劉知遠抽出佩刀,刀背重重砸在最近的旗手背上,吹撤退號!可號角剛響半聲,一支冷箭穿透旗手咽喉,繡著字的大旗地倒在滾木堆裡。
穀口的路被滾木堵死了。
劉知遠望著身後擠成一團的士兵,突然想起李昭寫給他的那封信:穎川穀,兵家大忌也。他當時隻當是恫嚇,此刻卻覺得後背發涼——這個淮南王,怕不是真能看透星象?
突圍時他的左臂中了一箭,箭頭沒入骨頭。
親兵架著他往穀外衝,馬蹄踩過滿地斷箭和殘肢,血腥味順著盔甲縫隙鑽進來。
等他終於帶著千餘人逃出穀口時,晨霧已經散了,山壁上二字的軍旗在風裡獵獵作響。
壽州節度使府的捷報送來時,李昭正在給唐昭宗的詔書蓋印。
朱紅的印泥落在輔國大將軍幾個字上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劉知遠敗退,僅存千餘人。徐溫的聲音裡帶著笑,趙延隱說,穀裡的河東軍甲胄堆起來,能砌半座城牆。
李昭沒接話,目光落在案頭另一封密信上——洛陽來的,說唐昭宗複頒詔書,宣布他統領各道節度,討伐分裂諸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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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日,已有申州、光州的刺史遞了降表,連河東治下的澤州,都有縣丞派了人來探口風。
去陳州的使者回來了。郭崇韜掀簾進來,手裡攥著個布包,石敬瑭收了金帛,卻沒寫回書。
隻說待晉王問罪時,淮南王可願借我一條退路?
李昭把詔書往案上一按,突然笑了:他這是在要我給他背書呢。他轉向徐溫,派人再送二十車鹽過去——陳州缺鹽,比缺糧更急。
暮色漫進院子時,蘇慕煙回來了。
她的鬥篷上沾著陳州的土,發間還彆著朵小藍花——是石敬瑭營外的野菊。石敬瑭答應觀望,她解下鬥篷,露出裡麵染血的中衣,但李存勖派了人盯著他。
什麼人?李昭的手猛地收緊。
還不清楚。蘇慕煙搖頭,隻聽親兵們私下說,晉陽來了個穿宦官服的。
李昭的瞳孔縮了縮。
他想起前世史書中,李存勖最信任的宦官張承業,正是個喜歡穿青布道袍的。
這時,門房的通報聲從院外傳來:大帥,有個自稱晉陽來的貨郎求見,說有要緊事相告。
李昭看了眼蘇慕煙,兩人同時起身。
貨郎被帶進來時,褲腳還沾著未乾的泥。
他掀開貨擔的夾層,取出個蠟丸,聲音發顫:小人是河東軍的細作,奉張承業張公公之命......他突然頓住,盯著李昭身後的蘇慕煙,公公讓小人傳話:石敬瑭私通淮南的事,晉王已有懷疑。
夜色漸深,壽州城的更夫敲響了初更。
李昭望著貨郎離去的背影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頭的星盤——星盤中,代表河東的紫微星正在暗淡,而一顆新的將星,正從陳州方向緩緩升起。
隻是這將星旁邊,有團陰雲正悄然聚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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