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的指尖敲了敲案頭的地圖,目光落在揚州城的標記上——那裡需要雙眼睛,能看透張顥的每一步棋。
慕煙。他輕聲喚道。
蘇慕煙從屏風後轉出來,月白襦裙沾著星子似的燭灰。
她捧著個錦盒,盒裡是支雕著並蒂蓮的銀簪——那是張顥寵妾最愛的款式,三天前剛在揚州繡坊打製的。妾身扮作逃亡的樂伎,她指尖撫過簪子上的紋路,張夫人去年在蘇州見過我彈《玉樹後庭花》,應該記得。
李昭凝視著她耳後新添的淡疤——那是上次潛入揚州時被守衛的刀背抽的。
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:若有危險,立刻燒了密信。
主公。蘇慕煙仰頭笑了,眼尾的淚痣跟著顫,您說過要結束亂世,妾身的命,早就是您的了。
子時三刻,揚州西郊驛站的狗突然狂吠起來。
朱景踢開酒壇,酒液浸透了他繡著金線的靴底。
剛才有個賣炊餅的老漢說壽州斥候在附近活動,他罵了聲窮鬼多事,可後頸的汗毛卻豎了起來。
報——守衛撞開房門,門外有個騎馬的,說要見朱將軍,還帶了兩壇好酒。
朱景抓過酒壇晃了晃,聽見裡麵響。
他扯開封泥,酒香混著血腥氣鑽出來——壇口浮著顆帶發的人頭,是他派去盯徐家莊的小校。
他掀翻案幾,剛摸到刀把,窗外就響起箭簇破空的尖嘯。
李昪的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他踩著窗欞躍進來,手中唐刀劃出半輪銀月。
朱景的鬼頭刀剛舉起,就被砍成兩截,刀刃擦著他脖頸飛過,在牆上留下半尺深的血槽。
徐家莊的老人們,李昪的刀抵著朱景喉結,我替他們收了利息。
刀光閃過的瞬間,朱景看見這個年輕將領眼裡燃著的火——和二十年前徐溫招兵時,那些莊稼漢眼裡的光,一模一樣。
七星台的演武場再次被火把照亮時,李昪的馬背上懸著朱景的首級,鮮血順著馬鬃滴在青石板上,綻開朵朵暗紅的花。
徐溫摸著那染血的發須,突然仰天大笑,笑聲震得屋簷的瓦都簌簌落:好!
好!
眾將的歡呼像浪潮般湧來,李昭卻望著東南方的天空。
那裡有顆暗星正緩緩沉向地平線,和前世史書中記載的方位分毫不差。
他伸手接住侍從遞來的密信,封蠟還帶著體溫——是蘇慕煙的飛鴿傳書。
展開的絹帛上,墨字還帶著未乾的水痕:張顥急召柴再用,令其率三千精騎西出......
李昭的手指突然收緊,絹帛在掌心皺成一團。
演武場的歡呼聲還在耳邊響著,他卻聽見了更遠處的馬蹄聲——那聲音裹著晨霧,正朝著黃泥岡的方向,越奔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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