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,居庸關傳來消息。斥候掀簾而入,臉上沾著雪末,守軍不足千人,城牆上的旗幟都舊得發灰。
雁門關呢?
更慘,連滾木礌石都沒幾堆。斥候壓低聲音,小的混進酒肆聽守軍吹牛,說淮軍主力全去了大同,這兒就是擺個樣子。
耶律斜軫仰頭大笑,狼皮帽子上的紅纓子跟著顫動:李昭啊李昭,你以為憑幾座望樓就能困死我大遼?
等本將軍踏平幽州,定要把你那觀星台拆了,給可汗做馬廄!
第五日夜,月輪果然掩住了畢宿五的赤芒。
紅柳灘的枯草在風裡簌簌作響,高行周縮在沙丘後,手心全是汗。
他摸了摸腰間的信號燧,又抬頭看了看天——子時二刻,正是李昭說的時刻。
遠處突然傳來細碎的馬蹄聲。
高行周屏住呼吸,看著朦朧月色下,一隊打著遼國旗號的騎兵正緩緩靠近。
當先的將領穿著鎖子甲,馬背上的攻城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——正是耶律斜軫的親衛統領蕭鐵鷹。
高行周大喝一聲。
沙丘後同時亮起上百支火把,玄甲軍的弩手從兩側的紅柳叢中湧出,利箭如蝗。
蕭鐵鷹的戰馬剛揚起前蹄,一支弩箭便穿透了他的咽喉,鮮血濺在攻城錘的油布上,綻開朵猙獰的紅花。
混戰持續到黎明。
當最後一個遼兵倒在紅柳叢中時,高行周扯下蕭鐵鷹的令旗,翻身上馬朝帥府疾馳。
李昭站在城頭,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,嘴角終於揚起笑意——耶律斜軫的主力折在紅柳灘,居庸、雁門的佯攻部隊見勢不妙早已潰逃,這一仗,贏了。
三日後的觀星台內,李昭鋪開一卷新繪的帛圖。
圖上用金粉標著二十八宿的位置,每顆星旁都注著對應的戰役日期:乾寧三年三月,月犯畢宿,破遼軍於紅柳灘;乾寧二年冬,熒惑守心,敗朱溫於宿州...他放下筆,對身後的親衛道:去請張監正,就說本王要設個觀星軍情司,專管星象與軍情的對照。
親衛剛要退下,李昭又補了句:挑二十個機靈的小吏,再選十隻最通人性的信鴿。
以後,星象台的消息,要比馬蹄還快。
遼軍殘部退回草原那日,耶律斜軫獨自坐在帳外。
他仰頭望著星空,畢宿五的赤芒依舊明亮,可那抹本該掩住它的月輪,卻像被誰硬生生掰偏了軌道。
難道...真是天意難違?他喃喃自語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扳指。
風卷著雪粒子掠過他的臉,遠處突然傳來信鴿的低鳴——他沒看見,那抹灰影正朝著幽州方向疾飛,爪間係著的絲帛上,用朱砂畫著顆明亮的太白星,正緩緩墜入井宿的星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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