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他記得幽州之戰後契丹十年不敢南侵,卻從未注意過女真援軍的細節——原來這才是關鍵。
七日前沈彬夜觀星象說“北鬥第七星暗而複明”,他便賭阿骨打會提前三日抵達。
“點狼煙!”他轉身對旗手吼,“三長兩短,指西北方!”
狼煙騰起的刹那,西北方的塵頭突然加速。
三千女真精騎如離弦之箭,馬刀在陽光下劃出銀弧。
阿骨打騎在烏騅馬上,熊皮鬥篷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他舉起馬刀指向遼軍後陣:“破其糧道!斷其退路!”
遼軍後陣頓時炸了營。
契丹的運糧車本就堆在離戰場半裡處,女真騎兵衝進去如切豆腐,火把扔上糧車的瞬間,濃煙裹著焦糊味直衝雲霄。
耶律倍的戰鼓聲戛然而止,他轉頭望著被截斷的退路,銀盔下的臉漲得發紫:“父汗!是女真——”
“撤弓箭手!”阿保機的聲音比北風更冷。
他勒住青騅馬,望著被前後夾擊的陣型,眼底閃過痛色。
前日他還笑李昭“守得太死”,此刻才明白這書生早把棋子布到了千裡外——女真援軍、死守缺口、誘他傾巢而出,每步都踩在他的命門上。
“擂鼓!”李昭抓起城樓上的牛皮鼓槌。
鼓聲如驚雷炸響,震得他虎口發麻。
守軍們望著女真旗幟,士氣陡然高漲,原本被壓得後退的防線突然反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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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延釗砍翻最後個撲上來的契丹兵,短刀插在敵人胸口,抬頭望見城樓上的青衫身影,用儘最後力氣吼:“殺——”
遼軍陣型徹底崩潰。
前有守軍死戰,後有女真騎兵追殺,契丹兵丟了盾牌往回跑,踩倒同伴的慘叫聲混著馬嘶,亂成片。
阿骨打砍翻個擋路的百夫長,馬刀上的血珠濺在臉上,他仰頭大笑:“李使君果然沒騙我!這仗——痛快!”
暮色降臨時,遼軍營地已變成廢墟。
李昭站在城樓上,望著滿地的斷旗、棄甲和屍體,夜風卷著血腥氣撲來,他卻聞到了一絲久違的青草香——那是春天要來了的味道。
“王爺。”慕容延釗被親兵扶著上來,左肩的傷裹著浸透血的布,“末將沒守住城牆……”
“你守住了幽州。”李昭按住他的右肩,觸感隔著甲片都能感覺到滾燙的體溫,“明日讓軍醫取箭頭,若再敢硬撐——”他頓了頓,扯出個笑,“我便罰你去糧庫搬三個月糧草。”
慕容延釗咧嘴笑,血沫從嘴角滲出來:“末將……領罰。”
遠處傳來馬蹄聲。
阿骨打甩著滿是血的馬刀馳來,皮甲上沾著草屑和碎布:“李使君!遼軍跑了,可小的截住了他們的糧車——”他突然住口,順著李昭的目光望向北方。
夜色裡,個渾身是血的契丹斥候跌跌撞撞衝進遼軍殘營,撲在阿保機馬前:“大汗!幽州……有女真援軍!”
耶律倍的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他望著己方潰退的背影,嘴唇哆嗦著:“原來……他是早有準備。”
阿保機摸了摸青騅馬的鬃毛,望著城樓上那道青衫身影,突然笑了:“這仗,不冤。”
李昭望著遼軍退去的方向,手指輕輕叩著城磚。
月光落在他肩頭上,將影子拉得很長,像道橫在亂世裡的劍。
他低聲自語,聲音被風吹散,卻又清晰得像是說給曆史聽:“棋到此時,才是開始。”
城下傳來士兵搬運屍體的聲音,夾雜著傷兵的呻吟。
李昭摸了摸腰間的銅鑒,轉身走向軍帳——明日,該清點這滿地的血與火,該算算這仗,究竟為他換來了多少籌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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