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信給馬殷。他轉身時,衣袍帶起一陣風,就說我要借道楚地北伐。
長沙城的楚王殿裡,馬殷正對著地圖踱步。
案上的茶涼了又熱,熱了又涼,他的手指在間來回劃拉,直到聽見通報唐使到,才猛地直起腰。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唐使遞上的國書用了灑金箋,字跡剛勁如鐵:借道楚地,共伐沙陀。
克江陵後,荊南三州歸楚。
馬殷捏著國書的手微微發抖。
李存勖的如今如日中天,可李昭的占著淮南、嶺南,兵力糧草比當年的楊行密還足。
他望向殿外的梧桐樹,想起昨夜做的夢——滿樹的桐花被沙陀騎兵踏得稀爛,唯有一麵字旗在雪裡飄得正豔。
回稟李陛下。他撫了撫花白的胡須,若能助我擊退荊南高季興,楚地的城門,為唐師開。
李昭接到回書時,正在校場點兵。
兩萬精騎在演武坪上列成方陣,馬蹄踏起的塵土裡,夾雜著新鑄的刀槍寒光——壽州的鐵礦終於運到了,鐵匠們熬了三夜,打出的陌刀能砍斷三寸厚的榆木。
馬殷要借刀殺人。周本把回書往李昭手裡一塞,高季興占著江陵,卡住他的長江商路,早想除了。
那便如他所願。李昭將回書遞給身邊的劉仁贍,你帶一萬步軍,三千水軍,從桂州出發,走湘江入長江。
告訴馬殷的人,楚軍打正麵,我軍抄後路。
劉仁贍領命而去,鎧甲相撞的脆響驚飛了簷下的麻雀。
李昭望著他的背影,想起前世讀《資治通鑒》時,總寫五代無義戰,可此刻他站在演武坪上,望著這些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士兵——他們的父親或許死在黃巢的刀下,母親或許被朱溫的軍隊燒了房子,而他要帶他們去結束這一切。
段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:陛下,星象計成了。他展開一卷黃紙,上麵畫著天狗食日的圖,我讓觀星師在民間說,李存勖出生時天狗食月,如今又要逆天北伐,必遭天譴。
洛陽、汴州的百姓都在傳,說沙陀軍的馬都不肯過黃河。
李昭接過黃紙,見那二字寫得歪歪扭扭,倒像出自村學童之手。他說,再加一條——北鬥指北,真主歸位
段凝眼睛一亮:陛下是要應和您夜觀星象的說法?
民心比星象更重要。李昭將黃紙遞給親兵,讓人用最快的馬,把這些貼到李存勖的營寨外。
北伐軍出發那日,嶺南的木棉開得正豔。
李昭騎在烏騅馬上,望著漫山遍野的紅旗,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館見過的唐代騎兵陶俑——那些陶俑的眉眼早已模糊,可此刻他手下的士兵,每一張臉都鮮活如晨露。
大軍過桂州時,蘇慕煙派來的快馬追上了他。
信上隻有八個字:儂智高贈藤甲三千,已抵邕州。李昭將信收進懷裡,轉頭對周本說:加快行軍,五日後到衡州。
荊南的戰事比預想中順利。
李昭的軍隊從湘江轉長江,配合楚軍前後夾擊,高季興的水軍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燒了半條戰船。
半月後,荊州外圍七縣儘入囊中,馬殷親自到江陵城外迎接,獻了三壇百年陳釀,說:唐師之銳,楚地從未見。
李昭在江陵城頭接受降旗時,陽光正照在字旗上。
他望著長江裡漂浮的殘旗斷戟,忽覺喉嚨發緊——前世的史書裡,江陵城破總伴著血流成河的記載,可這一回,他讓士兵們隻繳械不殺降,城牆下堆著的不是屍體,而是整整齊齊的刀槍。
陛下!
一聲疾呼驚碎了江風。
探馬從北邊疾馳而來,馬背上的士兵渾身是汗,聲音發顫:晉軍前鋒已抵黃河南岸,李存勖親率主力壓境,欲與您一決雌雄!
李昭攥緊了腰間的玉帶。
他望著北方的天空,暮色裡有烏雲正從河朔方向湧來,像極了沙陀騎兵的鐵蹄。
紮營。他說,聲音沉穩得連自己都驚訝,今夜,我要觀星。
軍帳外的星象壇很快搭了起來。
段凝搬來渾天儀時,李昭正望著北鬥七星——它們的位置與前世記憶裡分毫不差,可這一回,他不再是隔著史書仰望,而是要跟著它們,去見一見黃河水漲時的模樣。
喜歡魂穿五代,我占壽州為王請大家收藏:()魂穿五代,我占壽州為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