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外的風突然大了,吹得燭火忽明忽暗。
石敬瑭盯著跳動的火苗,指節捏得發白。
段凝看著他的影子在帳幕上搖晃,像頭被關在籠裡的狼。
過了很久,石敬瑭才開口,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石頭:若唐天子能保我守河東......他抓起案上的佩刀,刀尖在地圖上劃出道血痕,三日後,我斷沙陀糧道。
蘇慕煙收到幽州密信時,正蹲在炭盆邊烤手。
信是用檸檬汁寫的,在火上一烤,字跡慢慢顯出來:三百守軍,待唐旗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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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指尖在字上輕輕一按,檸檬汁的焦味鑽進鼻子——這是張允的暗號,字多了一點,說明有變。
把阿阮叫來。她對身邊的侍女說。
阿阮是契丹人,從小被賣到教坊,能說九種胡語。
片刻後,穿短打男裝的阿阮掀簾進來,腰間彆著把淬毒的匕首。
蘇慕煙把密信遞給她:去幽州,告訴張允,裡應外合提前到今夜子時。她摸出枚玉扳指套在阿阮手上,這是陛下親賜的,見扳指如見聖駕。
阿阮接過扳指,拇指蹭過刻著的字:夫人放心,阿阮就是爬,也爬到幽州城下。她轉身要走,又被蘇慕煙叫住。告訴高將軍,蘇慕煙的聲音軟了些,若契丹主力南下,淶水可以奪回來了。
高行周的戰馬在雪地裡打了個響鼻,鐵蹄濺起的雪粒打在他臉上。
他望著前方揚起的塵土——契丹前鋒的旗號已經看得見了,狼頭旗在風裡獵獵作響。弟兄們!他扯開嗓子喊,聲音裹著北風傳出去,裝敗!
慢了的,老子抽你們的皮!
三千輕騎突然勒住馬,馬蹄在雪地上劃出深溝。
幾個契丹騎兵衝上來,刀光閃過,高行周的肩甲被砍出道白印。
他咬著牙悶哼,反手把長槍往地上一插——這是撤退的暗號。
戰馬嘶鳴著調頭,鐵蹄踏碎積雪,在身後揚起大片白霧。
耶律德光在中軍帳裡望著潰退的唐軍,嘴角勾起冷笑。
他端起銀碗喝了口馬奶酒,酒液順著胡須滴在狼皮褥子上:唐狗果然怕了。
傳令下去,主力明日破曉南下,直取定州!
李昭在雁門關敵樓接到戰報時,正用炭筆在地圖上標記號。
高行周的路線被畫成虛線,淶水山穀的位置圈了個紅圈。
他抬頭時,段凝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,鬥篷上的雪還沒化,滴在地上成了小水窪。
石敬瑭的信。段凝從懷裡掏出個蠟丸,外殼還帶著體溫。
李昭用匕首挑開蠟封,信箋上的字跡力透紙背:若許河東,斷其糧道。他把信箋往案上一按,指節壓得發白——前世石敬瑭賣國求榮的樣子突然浮現在眼前,可此刻這封信,倒像根紮進沙陀心口的釘子。
傳令全軍,明日辰時開拔。李昭的聲音裡帶著冰碴,告訴王彥章,鐵槍營在前;高思繼,白馬義從斷後。他轉身望向北方,那裡的營火已經熄了大半,沙陀鐵騎?他低笑一聲,不過是群被鏈子拴著的狼罷了。
就在這時,帳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一個裹著灰布鬥篷的人影閃進來,兜帽壓得很低,隻露出半張沾著血漬的臉。陛下。那人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,張允已準備就緒......他頓了頓,喉結動了動,但周德威察覺異常,正在搜捕我等。
李昭的手指在案上一緊,燭火突然滅了。
黑暗裡,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像戰鼓在胸腔裡擂。
帳外傳來巡夜的梆子聲,咚——咚——,一下比一下急。
去把裴先生、蘇夫人叫來。他的聲音很輕,卻像塊砸進冰湖的石頭,告訴他們......他摸出腰間的玉牌,觸手生溫,準備夜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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