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彥澤的官靴尖微微發抖,指節攥得發白——前世他研究過這號人物,貪財短視,最是沉不住氣。既如此,他揮了揮手,先去尚藥局取兩副藥,退下吧。
張彥澤幾乎是踉蹌著退下的。
裴仲堪站在班首,望著他的背影對李昭使了個眼色——果然有鬼。
當日午後,李昭在紫宸殿召見崔協。
老臣的青布直裰洗得發白,卻漿得筆挺,一進殿就開始痛陳:陛下推行科舉,讓寒門子弟占了清要之位,這是壞了祖宗規矩!他越說越激動,胡須都跟著發抖,非世家不可居廟堂,此乃千年古訓...
李昭端著茶盞,看崔協的唾沫星子濺在禦案上。
前世他讀《五代會要》,記得崔協後來因反對新政被流放,沒想到竟在這節骨眼上跳出來。崔卿說的是。他突然開口,明日朕便讓中書省重議科舉條程。
崔協的嘴張了張,顯然沒料到李昭會鬆口。
他愣了片刻,才躬身道:陛下聖明。可他轉身時,袖口露出的半片絹帛卻讓李昭眯起了眼——那是崔府西跨院特有的月白色暗紋。
深夜,長春宮的燭火劈啪作響。
蘇慕煙掀開軟簾進來時,李昭正在看剛送來的密報。
她發間的步搖摘了,烏發用銀簪隨便綰著,眼尾還沾著星夜趕路的薄霜:陛下,女諜拿到了。她攤開掌心,是半枚帶泥的碎陶片,崔府西跨院的地窖裡埋著密信,這是張彥澤的私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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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昭接過陶片,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紋路——確實是張彥澤的印。他們計劃何時動手?他問。
三日後,陛下巡視南郊時。蘇慕煙的聲音沉下來,張彥澤聯絡了安重榮的舊部,要在祭壇下設伏。
李昭的指節重重叩在禦案上,震得茶盞裡的水濺出來。
他望著窗外的夜色,突然聽見宮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。
未等他開口,殿外已傳來禦林軍副統領的聲音,帶著破風的急:陛下!
張彥澤率五百親兵出了北門,正向南郊急進!
蘇慕煙的手猛地攥緊了衣袖。
李昭望著她發白的指節,突然笑了——這笑裡沒有溫度,倒像是淬了刃的劍。
他站起身,龍袍在地上拖出冷硬的弧度:傳朕的令,關閉所有城門,調神策軍封鎖南郊要道。他轉頭對蘇慕煙道,去把裴仲堪叫來,該讓某些人看看,朕的觀星術,從來都不是嚇唬人的。
殿外的更夫敲響了三更梆子,聲音撞在宮牆上,驚起一群夜鴉。
李昭望著東南方的夜空,那裡的濃雲不知何時散了些,紫微垣的星子重新亮起來,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冷冽。
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牌,這次,玉牌終於有了溫度——是蘇慕煙方才塞進來的,還帶著她掌心的餘溫。
陛下,裴大人到了。小宦官的聲音從殿外傳來。
李昭整理了下龍袍,抬步向外走去。
月光落在他的冕旒上,每一粒珍珠都閃著冷光,像極了前世論文裡夾著的那枚五代銅印——曆經千年亂世,終於要在他手裡,刻下新的紀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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