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張強弩同時上弦的聲音,比夜風還輕。
當先的弩手扣動扳機,三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出——最中間那堆篝火旁,安重榮正用匕首割肉,刀刃突然當啷落地。
他捂著咽喉站起身,指縫裡滲出黑血,瞪圓的眼睛映著跳動的火光。
反了!有人喊。
李昭拍馬衝進蘆葦蕩,橫刀劈翻兩個舉刀的士兵。
安重榮的親兵隊長舉著狼牙棒撲過來,他側過身,刀鋒從對方肋下挑入,血濺在他玄色披風上,像開了朵豔紅的花。
綁了!他甩開刀上的血,指著在地上抽搐的安重榮。
天快亮時,江陵城上的守兵突然騷動起來。
有人舉著麻紙喊:大帥死了!
絕命書都貼城門上了!
李昭站在米倉渡的高坡上,望著城門緩緩打開。
第一個投降的偏將跪在他馬前,鎧甲上還沾著昨夜的露水:末將願降,求陛下饒命。
起來。李昭翻身下馬,親手扶他起來,所有降卒,每人發三鬥米,願留的編入行伍,願走的給盤纏。
那偏將突然哭出聲,額頭重重磕在泥地上:陛下仁德!
次日清晨,李昭登上江陵城牆。
晨霧未散,城下百姓跪了一片,有白發老婦舉著熱乎的炊餅,有孩童攥著野花往他馬前扔。
朕宣布,他的聲音混著江風,荊南之地,稅賦減半三年。
所有州縣官吏,能安民者留,貪酷者還。他轉頭看向身側的段凝,段卿,你曾任荊南司馬,最懂這裡的水土。
段凝撲通跪下,頭頂的烏紗都歪了:臣必肝腦塗地,不負陛下!
消息傳到洛陽時,李昭正在帥帳裡看捷報。
陽光透過帳簾照在案上,將各地藩鎮歸附的奏報染成金色。
他剛端起茶盞,帳外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——是暗衛特有的,鞋底沾著細沙的聲響。
陛下。暗衛單膝跪地,雙手呈上封著朱漆的密信,洛陽來的。
李昭拆開信箋,目光掃過最後一行時,茶盞在案上發出清脆的響。
他望著帳外飄起的烏雲,忽然想起昨夜觀星時,太微垣的主星似乎暗了一瞬。
傳喻欽天監,他將信箋投入炭盆,今夜子時,備香案,觀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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