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泰扯下油皮袋甩過去,自己卻撞在牆上滑坐下來。
鮮血從指縫裡滲出來,在地上滴成一串暗紅的句號。
他聽見腳步聲逼近,便用儘最後力氣吼:“告訴石將軍……陛下說,他爹的牌位在洛陽太廟裡……”
皇宮禦膳房的蒸籠還冒著熱氣,蘇慕煙的指尖卻比籠屜裡的饅頭還涼。
她盯著那個縮在灶台後的廚役,對方腰間露出半截契丹特有的狼頭紋飾——方才他往參湯裡撒的,根本不是枸杞。
“你主子要毒誰?”她的聲音像浸了冰的銀簪,廚役的牙齒磕得直響:“是……是皇後您……”
蘇慕煙的眉峰一挑。
她抽出鬢邊的金步搖,尖端抵在廚役喉結上:“耶律德光許了你什麼?官職?田地?”廚役的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淌:“他說……說等契丹人進了長安,讓小的當禦膳房總管……”蘇慕煙突然笑了,金步搖在燭火下泛著冷光:“你可知陛下當年怎麼處置叛臣?”她轉身對候在門外的女官道,“送天牢,讓刑官慢慢問。”
當值的宦官捧著銅漏進來報時,蘇慕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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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對著妝鏡理了理鬢發,鏡中映出李昭的身影——他手裡攥著份染血的軍報,臉色比素絹還白。
“慕煙,”他的聲音發啞,“鹹陽的斥候……”
話音未落,城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。
段凝派來的斥候渾身是血撞開帳門,甲葉上的冰碴子簌簌落在地上:“啟稟陛下……契丹前鋒已至鹹陽!張彥澤獻了潼關,敵軍鐵騎……鐵騎正朝長安疾馳而來!”
李昭的星盤“當啷”掉在地上。
他望著帳外突然刮起的北風,想起前世史書中“契丹入長安,焚宮室,殺百姓”的記載,喉間像塞了塊燒紅的炭。
蘇慕煙扶住他的胳膊,掌心的溫度透過龍袍滲進來:“陛下,河西的軍報……”
李昭猛地抬頭。
他看見帳外的軍旗被風卷得獵獵作響,旗麵上的“唐”字正在晨光裡翻卷——那是他親手設計的新旗,本打算等天下一統時換作“昭”字。
此刻,他摸向腰間的星盤,指尖觸到冰涼的青銅,卻又慢慢握緊。
“傳慕容延釗。”他的聲音像淬了火的刀,“讓他帶三千玄甲軍走子午穀。告訴段凝,把觀星台的星圖掛到最高處——朕要讓契丹人看看,這長安的天,不是他們能隨便踏的。”
帳外的號角再次響起,比昨日更急,更響。
李昭望著東方漸起的塵煙,忽然想起前世講課時學生問的問題:“老師,五代的亂,真的能結束嗎?”此刻他望著星盤上還在旋轉的指針,輕聲道:“能。至少這一次,我在。”
而此刻的河西走廊,一支打著“晉”字旗號的軍隊正頂著風沙前進。
為首的將領勒住馬,抬頭望了望被黃沙遮蔽的太陽,反手抽出背後的鐵槍。
他不知道,長安的急報正快馬加鞭朝他奔來——那上麵,蓋著李昭的鳳璽,寫著四個字:“速援長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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