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暫的錯愕過後,一股巨大的狂喜湧上王魁的心頭。
他臉漲得通紅,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,對著林牧之重重抱拳,聲音嘶啞的道:“屬下王魁,謝大人提拔,願為大人效死!”
林牧之的這一手,讓周圍的氣氛頓時起了微妙的變化。
王魁手下那幾個幸存的弟兄,個個與有榮焉,看向王魁的眼神充滿了羨慕。
而那群東倒西歪的老弱病殘,看向林牧之的目光,也從最初的麻木與嘲弄,多幾分審視與驚疑。
隊伍角落裡,那個獨眼老兵用胳膊肘捅捅旁邊拄著拐的同伴,低聲道:“嘿,這位爺有點意思,上來就提拔自己人,這是要抓權啊。”
那拄拐的漢子撇嘴道:“抓權?就憑咱們這堆貨色,他能抓出個什麼花來?我看啊,就是小孩子過家家,圖個樂嗬。”
獨眼老兵嘿然一笑:“那可不一定,你沒看剛才那小子跪下去的樣?跟見了親爹似的。這位年輕大人,有手段。”
這些議論聲雖小,卻一字不落地傳進林牧之的耳朵裡。
林牧之麵色如常,仿佛什麼都沒聽見。
他很清楚,此刻任何的憤怒與抱怨都毫無用處,隻會讓自己顯得無能狂怒,反而讓下麵這群本就毫無鬥誌的兵卒更加看輕自己。
現在不是訓練的時候,過幾天就要開拔北上,隻能先簡單安排一下,讓他們有個地方落腳,方便統一行動。
林牧之打定主意,他往前踏出一步,目光如電,掃過全場。
“王魁!”
“屬下在!”王魁應道。
林牧之沉聲道:“你把所有人手都清點一遍,按原來的碉堡編製,重新劃分隊伍。”
“然後,把這片區域的營帳都整合一下,讓所有弟兄都住在一塊,方便管理,都聽明白了嗎?”
“明白!”王魁立刻領命。
接下來的半天,林牧之的營地變得異常忙碌。
在林牧之和王魁的指揮下,五百號人被重新組織起來。
雖然隊伍依舊是那副歪瓜裂棗的模樣,但好歹有了個基本的框架,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盤散沙。
……
就在林牧之手忙腳亂地整合部隊時。
另一邊。
軍需官秦大河哼著小曲,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自己的營帳,七拐八繞,來到大營深處一頂明顯要奢華許多的營帳前。
守門的親衛見到秦大河,連通報都省了,直接掀開簾子。
秦大河滿臉堆笑地走了進去,對著主位上一個身穿明光鎧,正在擦拭佩劍的中年將領,卑躬屈膝的笑道:“姐夫,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。”
自己能當上這個軍需官,這位姐夫可是出了大力。
坐在上方的王龍聞言,連頭都沒抬,隻是眼睛一瞪,不滿的哼道:“說了多少遍,在軍中稱職務!”
王龍,南海城軍方雜號將軍,掌萬人軍隊,這次演武的名額就是他弄出來的,為的就是名正言順讓自己兒子擔任五百主。
秦大河挨了訓,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,笑嘻嘻的:“是,王將軍!”
王龍這才放下佩劍,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擦手,不鹹不淡的道:“行了,辦好了就行。”
秦大河湊上前來,繼續開口:“王將軍,接下來要不要繼續針對那林牧之,他搶了我侄子的職位,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他。”
聽到這話,王龍抬起頭,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秦大河,“那麼多年了,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