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滾!”
天上鵲二樓雅間內的絲竹管弦之聲,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,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齊刷刷地投向這邊。
王哲那張自以為英俊瀟灑的臉龐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從小在南海城橫著走,何曾受過這等當眾的羞辱。
這個賤人!
竟敢讓本公子滾?
要不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,本公子早就……
可當他對上白幽幽那雙宛如深潭般冰冷的眸子時,剩下的話硬生生被他咽回肚裡。
更彆提旁邊那個藍衣女子剛剛才搬出“鎮北王”這座大山。
給他十個膽子,他也不敢對鎮北王的女兒怎麼樣。
“你……”
王哲你了半天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站在原地,像個滑稽的小醜。
周圍看客的竊竊私語,如同無數根鋼針,紮得他渾身難受。
白幽幽卻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,收回目光,端起茶杯,仿佛剛才隻是驅趕了一隻惱人的蒼蠅。
不遠處的林牧之將這一切儘收眼底,他端起茶杯,將最後一口茶水飲儘。
原來是王龍的兒子,怪不得這麼囂張,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。
不過這女人的來頭也太嚇人,鎮北王的女兒都跑到南海城來,看來元帝之死,是真的要天下大亂。
他可沒興趣摻和這些公子小姐的破事,自己的目標是賺取本源,提升實力,在這亂世中活下去,並且活得很好。
林牧之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丟在桌上,站起身,轉身就朝著樓梯口走去。
就在這時,正愁一肚子火沒處發泄的王哲,恰好看到準備離開的林牧之。
當他看清林牧之身上那套再熟悉不過的軍中服飾,以及腰間那柄製式軍刀時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“站住!”王哲厲聲喝道。
林牧之停下腳步,有些納悶地轉過身。
王哲三兩步衝到林牧之麵前,趾高氣揚地攔住他的去路,用下巴對著林牧之,陰陽怪氣的道:“還記得我是誰嗎?”
林牧之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個腳步虛浮的家夥,腦子裡過一遍,實在沒什麼印象。
“不記得。”
見林牧之那副茫然的樣子,王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他指著自己的鼻子,咬牙切齒。
“你這個泥腿子,記性還真差,百夫長的選拔擂台,你忘了?”
看了好半天,林牧之才從記憶的角落裡,翻出一點模糊的影子。
好像是之前百夫長選拔的擂台上,有個家夥被人一腳就踹飛出去,似乎就是眼前這人。
“哦,想起來了。”林牧之恍然道。
“想起來就好!”
王哲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,“本來那個百夫長的名額是我的,都是你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狗東西給我搶了!”
“要不是你搶了我的百夫長,這次滎陽城大捷的功勞,那份先登斬將的榮耀,也統統都是我的,你毀了我的前程,你該死!”
王哲是真這麼想的。
南海軍軍規雖嚴,但他爹王龍早就為他鋪好路。
那場選拔,本該是走個過場,讓他順理成章拿下百夫長之位,然後去戰場上鍍金。
結果林牧之橫空出世,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。
他把自己的失敗和錯失的功勞,全都歸咎於林牧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