翹兒帶來的消息像一道閃電,劈開了搜捕工作的迷霧。那艘名為“浪裡蛟”的老舊貨船,立刻被列為了頭號嫌疑目標。
但如何搜查,卻成了難題。
“直接上門強搜?”李總旗摩挲著刀柄,眼神凶狠,“諒他們也不敢阻攔錦衣衛辦案!”
“不可。”陳啟明立刻否定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,“若‘一陣風’真藏在暗格,我們明火執仗地去,船老大見勢不妙,有的是辦法讓他‘消失’,或者乾脆鑿沉船,到時候死無對證,線索就徹底斷了。”他沉吟片刻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,“得想個由頭,一個他們無法拒絕,又不會起疑的由頭…”
忽然,他打了個響指這個略顯突兀的動作讓旁邊的徐光啟愣了一下):“有了!就說…江寧府嚴查走私,尤其是夾帶私鹽!所有泊岸貨船,皆需開艙驗貨!讓他們自己把貨搬出來,咱們的人‘幫忙’清點,趁機細查艙內結構!這叫…借力打力。”
李總旗眼睛一亮:“好主意!查私鹽天經地義,誰也挑不出錯!屬下這就去安排府衙出具文書!”
…
半個時辰後,“浪裡蛟”的船老大看著眼前幾位身著公服、手持江寧府查鹽令箭的差官,以及他們身後一群看似幫忙、實則眼神銳利的“腳夫”,心裡咯噔一下,臉上卻堆滿諂媚的笑容。
“少廢話!”領頭的差官板著臉,“府尊大人鈞令,所有船隻一律嚴查!讓你的人,把貨都搬到岸上來,開箱驗看!”
船老大臉色微變,眼神下意識地往底艙方向瞟了一下,連連點頭哈腰地催促水手卸貨。
陳啟明和徐光啟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茶攤棚子下,遠遠觀望。
“文遠,此法當真能成?”徐光啟有些擔憂。
“儘人事,聽天命。”陳啟明抱著胳膊,目光緊盯著貨船的吃水線,“但貨若搬空,船身必輕。若吃水線上升明顯遲緩或不甚明顯,那便足以說明…船底可能藏著不該有的‘重物’。”他憑借的是一種基於經驗的直覺,而非精確計算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布匹包在岸上堆成了小山。那“浪裡蛟”的船體果然緩緩上浮。
一名喬裝成賬房先生的緹騎,憑借老練的眼力仔細對比著船身與岸上標注水位的刻度石,隨後悄然回報:“大人,貨已卸空,但吃水線下降的幅度,似乎比尋常空載的貨船要慢上不少,依舊顯得頗為沉滯!這底艙…恐怕真有古怪!”
陳啟明眼中精光一閃!這種不自然的沉滯感,極可能意味著底艙有額外配重或夾層!果然有鬼!
他朝李總旗使了個眼色。李總旗會意,立刻帶人走上輕載的貨船,假意幫忙“清掃艙底”,實則以專業的手法仔細敲擊探查著底艙的每一塊木板。
咚咚…咚咚…咚咚…
突然,在一處艙板,敲擊聲變成了略顯空洞的異響!李總旗蹲下身,發現了接縫處被刻意掩蓋的摩擦痕跡!
他猛地抬頭,目光如電般射向那額頭已開始冒汗的船老大!
就在他們找來鐵撬棍,即將插入縫隙發力撬開的刹那——
異變再生!
岸上人群之中,突然爆起數道寒光!幾名原本看熱鬨的“路人”,猛地撕開外袍,露出勁裝手弩,數支弩箭直射向李總旗等人!同時,另有兩人直撲船老大,顯然是想滅口!
“小心!”陳啟明在茶棚下看得真切,心猛地提到嗓子眼!
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精準狠辣,完全出乎意料!
李總旗到底是沙場老將,雖驚不亂,聞聲翻滾規避!弩箭篤篤釘入木板!其他緹騎也紛紛拔刀格擋,現場頓時一片大亂!
那兩名撲向船老大的殺手動作極快,眼看刀鋒就要觸及目標——保護翹兒的一名緹騎猛地甩手擲出一柄短匕,精準地撞偏了刀鋒!
現場徹底陷入混戰!
陳啟明看得心急如焚,手心裡全是汗,下意識地摸向了袖中藏著的某樣冰冷物件係統兌換的電擊戒指,文明點數-15,當前點數:46。】),卻苦於距離太遠。
混戰中,李總旗終於抓住機會,製服一名殺手,鋼刀架頸,厲聲喝道:“統統住手!否則格殺勿論!”
殘餘的殺手動作一滯。
就在這片刻的停滯間,緹騎們穩住陣腳,將他們圍住。
那兩名企圖滅口的殺手見狀,知道事不可為,對視一眼,竟毫不猶豫地猛地一咬後槽牙!
李總旗臉色劇變:“不好!攔住他們!他們要服毒!”
但已然來不及。短短數息之間,被擒和殘餘的殺手,竟紛紛口吐黑血,眼神渙散,倒地身亡!包括那名被製服者,也毫不猶豫咬毒自儘!
決絕,狠辣,不留絲毫餘地!
所有活口,頃刻間全部滅失!
現場隻剩下打鬥後的狼藉和驚魂未定的眾人。
“撬開暗格!”陳啟明聲音冰冷,心中已預感到不妙。
鐵撬棍插入縫隙,用力一撬!“嘎吱——”木板掀開,露出了下方一個黑暗空間。
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金瘡藥味撲麵而來!
然而——暗格是空的!
隻在角落裡,留下一灘尚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血跡,以及幾塊沾染血汙的、被撕碎的布條。
人,不見了。在他們與殺手糾纏時,已被真正幕後之人,用某種未知的方式,趁亂轉移走了。
陳啟明看著那空蕩蕩的暗格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衝頭頂。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而他們,甚至沒看清那隻“黃雀”的真正模樣。
線索,似乎又一次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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