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支神秘船隊在磐石嶼外圍海域遊弋的消息,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,讓剛剛因線膛槍成功而振奮的人心,再度緊繃起來。
島主連夜召集了陳啟明、司徒文、雷震和海狼等核心人員商議對策。
“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。”島主麵色凝重,“對方徘徊不去,顯然是在試探,或者在等待時機。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。”
“我們的船數量和火力都不占優,不宜主動出擊。”海狼分析道,“但也不能坐以待斃。我建議加強海上巡邏,擴大警戒範圍,一旦發現對方有靠近的跡象,立刻發出警報。”
“島上的防禦工事也要進一步加強。”雷震補充道,“尤其是火器坊和碼頭區域,要增派崗哨,加設暗卡。”
陳啟明沉吟片刻,開口道:“或許…我們可以主動示弱,引蛇出洞。”
他看向眾人:“對方既然對火器坊感興趣,我們可以故意露出破綻,比如假裝運輸一批‘重要物資’出海,看看對方是否會按捺不住動手。若他們真敢來,我們便可依托岸防工事,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!”
這個大膽的計劃讓眾人眼前一亮。
經過仔細推演,島主最終拍板:“就按啟明說的辦!海狼負責海上布置,雷震負責岸防接應,啟明你們工坊配合製造‘誘餌’。我們要讓這夥窺伺者,嘗嘗磐石嶼的厲害!”
接下來的幾天,島上看似一切如常,實則暗流湧動。
海狼派出了更多的快艇,像一張無形的大網,撒向外海,嚴密監控著那支神秘船隊的動向。
雷震則調動人手,在幾處適合登陸的海灘秘密布置了陷阱和伏擊點,並將幾門沉重的岸防炮調整了射界。
陳啟明則讓工坊趕製了一批外觀與線膛槍管極其相似的鐵管,精心包裝後,裝入了幾口大木箱,堆放在碼頭顯眼處,仿佛是什麼亟待運走的珍貴貨物。
一場精心策劃的“釣魚”行動,悄然展開。
然而,等待了數日,外圍的船隊卻異常沉得住氣,依舊在不遠不近的海域徘徊,絲毫沒有靠近或動手的跡象。
這種詭異的平靜,反而讓人更加不安。
就在眾人開始懷疑對方是否已經識破計策,或者另有圖謀時,轉機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了。
這日傍晚,一艘傷痕累累的小型廣船,拖著濃煙,歪歪斜斜地駛向磐石嶼的碼頭!
桅杆上懸掛的,竟然是“逐浪人”內部約定好的緊急求援信號旗!
碼頭上頓時一陣騷動!
雷震第一時間趕到碼頭,一邊下令戒備,一邊準備接應。
廣船勉強靠上棧橋,船上跳下幾個渾身浴血、精疲力儘的水手,為首的漢子看到雷震,嘶聲喊道:“雷頭領!快!快去救海狼頭領!”
雷震心中一驚,急忙扶住他:“怎麼回事?海狼怎麼了?你們不是在外圍巡邏嗎?”
那漢子喘著粗氣,滿臉驚惶:“我們…我們遇到了那支神秘船隊!他們根本不是普通的商船或海盜!他們船上有紅夷大炮!火力猛得很!海狼頭領帶著我們幾條船想抵近查看,卻被他們伏擊了!兄弟們死傷慘重,海狼頭領的座船被擊沉了,他…他生死不明啊!”
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,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!
海狼經驗豐富,他帶領的巡邏隊也是島上的精銳,竟然一個照麵就被打得幾乎全軍覆沒?對方竟然擁有威力強大的西式大炮?
“你看清他們的旗號了嗎?到底是哪路人馬?”雷震急問。
“看不清…他們的旗很怪,沒見過…但打法狠辣,絕對是老手!”水手哭喊著,“雷頭領,快派船去救吧!再晚就來不及了!”
雷震臉色鐵青,立刻就要下令集結船隻出海救援。
“等等!”聞訊趕來的陳啟明卻攔住了他,“雷頭領,此事蹊蹺!”
他指著那艘還在冒煙的廣船:“海狼頭領遭遇強敵,全軍覆沒,為何這艘船卻能安然突圍,準確找到我們島嶼的位置前來報信?對方火力如此凶猛,豈會獨獨放過這一艘船?”
雷震聞言,猛地一驚,立刻冷靜下來:“對啊!海狼熟知海況,即便不敵,也應向其他方向撤退求援,怎會直接引向本島?除非…”
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,死死盯住那名報信的水手:“你不是我們的人!你是誰?”
那水手臉色驟變,眼神閃過一絲慌亂,突然猛地從腰間掏出一支短銃,對準雷震就要射擊!
“砰!”
一聲槍響!
倒下的卻是那名“水手”!他的眉心多了一個血洞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。
陳啟明手中一支線膛短銃的槍口,正冒著縷縷青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