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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身心的蛻變 無聲的反抗(1 / 1)

時光如同渭河水,表麵平靜無波,內裡卻暗流湧動,悄無聲息地改變著兩岸的風景。對於深居鹹陽宮中的少年秦王嬴政而言,這種改變,首先體現在他自己的身體裡。

仿佛一夜之間,那身特製的王袍似乎又緊了些。負責裁衣的尚衣監宦官,最近往嬴政寢宮跑得格外勤快,每次量體,那記錄尺寸的竹簡上,數字都在悄然增長。嬴政能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的骨骼在拉伸,肌肉在充實,原本略顯單薄的身形,正以一種他自己都能察覺到的速度,悄然抽高,變得挺拔。

更明顯的變化來自喉嚨。某日清晨,他像往常一樣,試圖用清晰平穩的聲音吩咐小柱子更衣,卻愕然地聽到自己口中發出的,是一個帶著奇怪嘶啞和突兀破音、介於童聲與成年男子之間的、陌生的嗓音。這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,更把一旁伺候的小柱子驚得手一抖,差點把捧著的玉帶掉在地上。

“大……大王?”小柱子瞪大了眼睛,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。

嬴政皺了皺眉,清了清嗓子,再次嘗試發聲,那聲音依舊怪異,帶著一種不受控製的、變聲期特有的粗嘎。他有些不悅,但也無可奈何,隻能板著臉,用那怪異的嗓音斥道:“看什麼?還不快些!”

除了這些外在的變化,一種內在的、難以言喻的躁動,也開始如同地底不安分的岩漿,在他體內湧動。他常常會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,精力變得異常旺盛,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,卻又無處發泄。看著宮窗外翱翔的鷹隼,他會生出一種想要掙脫這宮殿束縛、自由馳騁的衝動;聽著前朝那些無休止的爭論和呂不韋滴水不漏的彙報,他會感到一種近乎窒息的憋悶和厭煩。

禦醫照例前來請平安脈。那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,眯著眼睛,手指搭在嬴政的手腕上,沉吟半晌,然後撚著胡須,說著一套永遠不變的、四平八穩的廢話:

“陛下脈象雄健,陽氣日盛,此乃成長之吉兆。然,陽亢則易躁,陛下還需平心靜氣,戒驕戒躁,閒暇時可誦讀詩書,涵養性情,則龍體自然康泰,國運自然昌隆……”

嬴政麵無表情地聽著。平心靜氣?涵養性情?他倒是想!可這日複一日、如同被困在精致鳥籠裡的生活,這無處不在的監視和掌控,這必須壓抑所有真實情緒、扮演一個合格傀儡的處境,讓他如何平心?如何靜氣?

他對呂不韋為他安排的那一套刻板到令人發指的學習和聽政日程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、深入骨髓的厭倦。

每日清晨,天不亮就要起身,穿戴整齊,去聽那些老學究講解《呂氏春秋》或者儒家經典,那些“兼愛非攻”、“仁政德治”的大道理,與他內心信奉的、韓非子那套冷酷無情、追求絕對權力的法家思想格格不入,聽得他昏昏欲睡,卻又不得不強打精神。

然後是雷打不動的聽政。坐在那高高的、冰冷的王座上,看著呂不韋如同戲台上的主角,揮灑自如,處理著本該屬於他秦王的政務。而他,隻是一個必須存在的背景板,一個負責在呂不韋決定好的文件上蓋上玉璽的“圖章”。那些所謂的“請示”和“講解”,更像是一種施舍和提醒——看,我在教你,但最終,你得聽我的。

這種生活,像一盤磨,周而複始,碾磨著他的耐心和尊嚴。

這一日,午後。呂不韋照例抱著一大摞已經處理妥當、隻待用璽的奏章,來到了嬴政的書房。這間書房,與其說是嬴政的,不如說是呂不韋的另一個辦公地點。

“大王,”呂不韋臉上掛著那萬年不變的、溫和而恭謹的笑容,將奏章在禦案上一一擺放整齊,“這些是今日需要決斷的政務。主要是關於關中渠堰修繕的款項撥付,以及蜀郡新任郡守的人選考量。臣已與相關署衙詳細議過,認為……”

他開始了那套嬴政早已耳熟能詳的流程:先簡要說明事項,然後詳細解釋他如此處理的理由和其中錯綜複雜的“利害關係”,最後得出結論,暗示或者說要求)嬴政隻需點頭認可,用璽批準即可。

若是往常,嬴政會沉默地聽著,偶爾在呂不韋詢問“大王以為如何?”時,含糊地應一聲“可”或“依仲父之意”。但今天,不知是那體內過剩的精力在作祟,還是那變聲期帶來的無名火無處發泄,又或許,是長久以來積壓的屈辱和厭煩終於達到了一個臨界點,他看著呂不韋那張侃侃而談、掌控一切的嘴臉,聽著那絮絮叨叨、仿佛教導三歲稚童般的“講解”,一股極其強烈的逆反情緒,如同火山熔岩般,猛地衝上了頭頂!

就在呂不韋詳細分析蜀郡郡守人選為何非a非b而非要選擇c,並開始引申到朝中派係平衡時,嬴政突然開口,打斷了他的話。

聲音依舊是那變聲期的粗嘎,但語氣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毫不掩飾的生硬和不耐煩:

“仲父!”

這兩個字,像兩塊冰冷的石頭,砸在了呂不韋流暢的敘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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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不韋的聲音戛然而止。他有些愕然地抬起頭,看向禦案後的少年秦王。這是他第一次,被嬴政以如此生硬的態度打斷。在他的印象裡,這個少年永遠是沉默的、隱忍的,最多隻是在無人處流露出一些深沉的目光。

嬴政沒有回避他的目光,那雙黑眸中,往日深藏的壓抑,此刻化作了一絲銳利的鋒芒,儘管那鋒芒還帶著少年的稚嫩,卻已初具穿透力。

“這些奏章,”嬴政抬起手,指了指禦案上那堆竹簡,語氣帶著一種刻意表現出來的、與年齡不符的淡漠和了然,“寡人方才已粗略看過。無非是些錢糧撥付、官吏調動的例行公事,章程既定,循例辦理即可。仲父又何必……再三解釋?”

他的話,像一根細針,輕輕刺破了呂不韋那層“悉心教導”、“忠心輔佐”的華麗外衣,隱隱指向了其下隱藏的“專權”與“控製”的本質。——你無非是走個過場,何必還要擺出這副“諄諄教誨”的姿態?

書房內的空氣,瞬間凝滯了。

侍立在一旁的小柱子,嚇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,死死地低著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,心裡哀嚎:我的大王哎!您今天是怎麼了?怎麼敢這麼跟相邦說話啊!

呂不韋臉上的笑容,如同被寒風凍結的湖麵,出現了極其細微的裂痕。他那雙總是充滿算計和溫和的眼睛裡,一絲清晰的不悅和驚訝,飛快地閃過,雖然隻有一瞬,卻被一直緊盯著他的嬴政精準地捕捉到了。

然而,呂不韋畢竟是呂不韋,權謀場上的頂尖高手。那絲不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隻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,便迅速消失無蹤。他的臉上,重新掛起了那無懈可擊的、甚至比剛才更加“恭謹”的笑容。

他微微躬身,語氣變得愈發“誠懇”和“語重心長”,仿佛一位麵對青春期叛逆孩子的無奈長輩:

“大王日漸成長,思慮愈發敏捷,能洞察政務之要,臣心甚慰,實乃大秦之福!”

先是一頂高帽子扣下來,肯定了嬴政的“成長”,姿態放得很低。

然而,緊接著,話鋒便是一轉,那“語重心長”裡,帶上了不容置疑的教訓意味:

“然,大王需知,國事繁雜,看似尋常的例行公事,其背後往往牽扯諸多細節,牽一發而動全身。錢糧撥付,關乎民生疾苦;官吏任用,關乎地方治亂。細節之處,方見真章,往往關乎國策之成敗,社稷之安危。”

他抬起頭,目光“殷切”地看著嬴政,語氣加重:“臣之所以不厭其煩,再三向大王稟明其中利害,正是出於謹慎,亦是為大王日後親政,夯實根基啊!望大王體諒臣之苦心。”

一番話,說得滴水不漏,冠冕堂皇。既點明了“國事重要,細節關鍵”,又強調了自己“謹慎負責”的態度,最後更是抬出了“為大王親政夯實根基”這麵無可指摘的大旗。直接將嬴政那帶著反抗意味的質疑,輕鬆地化解於無形,反而顯得嬴政有些“年少氣盛”、“不識好歹”。

嬴政聽著這看似恭順、實則充滿了優越感和掌控欲的回應,感覺自己那積蓄了力量揮出的一拳,仿佛打在了厚重而柔軟的棉花上,非但沒能造成任何傷害,反而被那棉花緊緊包裹,更加憋悶,更加窒息!

他看著呂不韋那“誠懇”的麵容,心中一片冰冷。他知道,言語上的反抗,在呂不韋絕對的實力和權勢麵前,是如此的蒼白無力。

他沒有再爭辯。隻是默默地,重新拿起了那方冰冷的玉璽,在那一道道早已注定結果的詔令上,機械地、沉重地,蓋下了一個個“可”字。

每一個印記,都像是在他心頭烙下的一道屈辱的傷痕。

但他知道,他必須忍耐。身體的成長,給了他反抗的衝動,也給了他更深的隱忍智慧。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,不僅僅是身體的力量,更是權力的力量,足以碾碎一切束縛和掌控的力量!

這種無聲的反抗,雖然被輕易化解,卻是一個清晰的信號。標誌著那個唯唯諾諾、任人擺布的幼主正在死去,一個內心燃燒著烈焰、渴望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王者,正在這壓抑的宮殿中,破繭而出。

而宣泄那過剩精力、磨礪那具成長中軀體的渴望,也在此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。或許,是時候換一種方式,來麵對這令人窒息的一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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