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下,大出荊軻意料之外!他全副心神都鎖定在嬴政身上,哪裡會防備一個文官會突然“暗器”傷人?
“啪!”
藥囊正中荊軻的側臉!雖然不疼,但裡麵的藥材粉末彌漫開來,嗆得他呼吸一窒,視線也受到了瞬間的乾擾,追擊的動作不由得一滯!
就是這電光火石般的阻礙!
嬴政抓住了這救命的一瞬!他再次試圖拔劍,依舊未能成功。就在這時,殿下不知是哪個機靈的侍臣或許是某個腦子靈光的宦官,史載不詳),用儘了平生力氣,發出了那句載入史冊的、最關鍵提醒:
“王負劍!!”大王!把劍推到背上再拔!)
如同醍醐灌頂!
嬴政瞬間明白了!他立刻將佩戴在腰間的長劍連鞘一起,猛地推到身後,這樣一來,長劍與身體的相對角度發生了改變,劍柄到了肩後,右手可以自上而下、用出全身力氣抽拔!
“鏹——!!”
一聲清越無比、如同龍吟般的劍鳴,響徹大殿!
這一次,沒有絲毫阻礙!那柄華美而鋒利的禮儀長劍,終於脫離了劍鞘的束縛,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寒光,被嬴政牢牢握在手中!
手持長劍的嬴政,與剛才那個狼狽繞柱的嬴政,判若兩人!
武器在手,尤其是熟悉的長劍在手,那屬於帝王和征服者的自信與殺氣,瞬間回歸!他不再逃跑,而是猛地轉過身,麵對追來的荊軻,眼中燃燒著暴怒與後怕的火焰!
一寸長,一寸強!
荊軻的匕首再淬毒,再鋒利,也是短兵器,必須近身才能發揮作用。而嬴政手中的長劍,則足以在荊軻近身之前,就將他劈成兩半!
荊軻看到嬴政終於拔出了劍,心中一沉,但他已沒有退路!他怒吼一聲,依舊悍不畏死地持匕首衝上前,企圖憑借靈活和速度,突破長劍的封鎖!
“找死!”
嬴政爆喝一聲,長劍揮出!不再是帝王的禮儀,而是帶著沙場征戰磨礪出的、簡潔而狠辣的劍法!
“唰!”
劍光一閃!
荊軻隻覺得左腿一陣劇痛傳來,低頭一看,小腿已被嬴政的長劍齊膝砍斷!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!
“呃啊——!”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,再也無法站立,重重地摔倒在地,斷腿處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。
大勢已去!
荊軻知道,刺殺已經失敗了。他仰麵躺在地上,看著手持滴血長劍、一步步逼近、臉色鐵青眼神冰冷的嬴政,心中沒有後悔,隻有無儘的遺憾和……一種解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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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儘最後的力氣,依靠著那根他們剛才繞了無數圈的蟠龍銅柱,半坐起來。他看著嬴政,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嘲諷的、混合著痛苦的笑容。
他知道嬴政想活捉他,想知道幕後主使,想折磨他。
他偏不!
就在嬴政持劍走近,準備下令侍衛將其擒拿的瞬間,荊軻用儘生命最後的餘力,將手中那把淬毒的徐夫人匕首,奮力擲向了嬴政!
“嗖——!”
匕首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,直取嬴政麵門!
這一擲,凝聚了荊軻所有的意誌和不甘!
嬴政沒想到他重傷至此還能反擊,下意識地側身一閃!
“鐺!!!!!”
一聲極其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!
匕首沒有擊中嬴政,而是狠狠地紮在了他身後那根巨大的蟠龍銅柱之上!刃尖深入銅柱,匕身劇烈震顫,發出嗡嗡的餘響,幽藍的刃身在銅柱上擦出一連串耀眼的火花!
擲出匕首,荊軻仿佛耗儘了所有的力氣,他背靠著銅柱,箕踞叉開兩腿)而坐,這是一個在當時極為不敬、充滿挑釁意味的姿態。他看著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嬴政,放聲大笑,笑聲嘶啞而悲涼:
“哈哈哈哈!嬴政!今日事所以不成,是老子想活捉你這暴君,逼你訂立契約,歸還侵吞的諸侯土地,以此回報太子殿下!否則,你早已是個死人!!”原文:“事所以不成者,以欲生劫之,必得約契以報太子也!”)
這話半真半假。或是為了保全太子丹暗示是太子丹想“生劫”而非“刺殺”),或是為了維護自己最後作為刺客的尊嚴並非技藝不精,而是目的不同)。但無論如何,這充滿了蔑視和嘲弄的話語,如同又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剛剛經曆生死驚嚇、驚魂未定的嬴政臉上!
嬴政持劍的手,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後怕,微微顫抖著。他看著靠在柱子上,斷腿處血流如注,卻依舊笑得猖狂、眼神充滿不屑的荊軻,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積蓄、翻湧!
他活下來了。
但他作為帝王的威嚴,在這大殿之上,被撕得粉碎!
他剛剛,像一隻喪家之犬般被追殺!
他剛剛,差點就死在這把淬毒的匕首之下!
這一切,都是因為這個叫荊軻的刺客!以及他背後的主謀——燕國!太子丹!
冰冷的殺意,如同實質般從嬴政身上彌漫開來。整個大殿,剛剛因為陛下脫險而略微放鬆的氣氛,瞬間再次凍結,比之前更加寒冷刺骨。
所有人都知道,陛下,要開始清算這場驚天刺殺的餘波了。
而這場清算,必將以血洗刷,席卷天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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