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感覺……如此熟悉!卻又如此不同!
不是旅館後巷那撕裂般的呼應!不是生死關頭那磅礴的托舉!
這是一種……更細微、更穩定、仿佛來自極遙遠之處,卻又無比真切的……存在信號!
杜恒?!
是他嗎?!是他的意識,在時空的亂流中,找到了某種暫時穩定的頻率?在向她傳遞……什麼信息?!
林可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,幾乎要撞碎肋骨!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喜瞬間淹沒了她!她猛地衝到書桌前,顫抖著手打開台燈!刺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房間!
她急切地、近乎粗暴地卷起左臂的衣袖,將手臂暴露在燈光下!
皮膚光滑,那個針孔的位置,依舊隻是一個微不可察的凹痕。沒有閃爍的幽光。
但是!指尖下,那微弱卻清晰的脈動感,依舊存在!如同黑暗中固執閃爍的螢火,如同穿越億萬光年傳來的、來自星辰的問候!
不是幻覺!絕對不是!
林可緩緩抬起手,指尖小心翼翼地、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,輕輕覆蓋在那個微凹的針孔之上。
脈動感透過指尖,清晰地傳來。
一下。
又一下。
穩定而微弱。
如同跨越了無法想象的距離,一顆迷失星辰的心跳,終於被她捕捉。
滾燙的淚水,毫無征兆地衝破了冰封的堤壩,洶湧而出,沿著她蒼白的臉頰無聲滑落。沒有哭聲,隻有壓抑到極致的、破碎的喘息。
她抬起頭,淚眼模糊地望向窗外。日內瓦湖的夜色深沉,噴泉的水柱在燈光下依舊璀璨升騰。遠處城市的燈火如同倒映在深藍絨布上的星河。
三年。
一千多個日夜的搜尋。
無數次的失望與堅持。
就在她以為那點幽光將是永恒的孤獨燈塔時……
信號,來了。
林可深深吸了一口氣,冰冷的空氣帶著湖水的濕意灌入肺腑,卻點燃了她眼底沉寂已久的火焰。那火焰不再是複仇的烈焰,而是破曉時分,刺破漫長寒夜的第一縷曦光。
她抹去臉上的淚水,動作迅速而堅定。她坐回書桌前,打開最高權限的加密終端,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。屏幕上,複雜的全球監控網絡界麵被調出,一個全新的、代號為“回波”echo)的追蹤協議正在被建立。核心參數,正是她左臂下剛剛捕捉到的、那微弱而奇異的脈動頻率。
她的目光,掃過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,掃過窗外無垠的夜色,最終落回自己左臂內側。
指尖下的脈動,微弱卻執拗。
新生,或許並非遺忘過去。
而是帶著所有的傷痕與重量,在捕捉到那一線微光後,再次揚帆,駛向更深邃的未知之海。
這一次,她不再隻是守護者。
她是領航員。
航標,就在她的血肉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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