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中心核心區那扇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後閉合,仿佛隔絕了另一個充滿能量躁動與無形威脅的世界。林可沿著光潔冰冷的走廊緩緩前行,表麵平靜,內心卻如同風暴過後的海麵,看似平息,實則暗流洶湧,每一道暗流都裹挾著杜恒痛苦的警告和屏幕上那個冰冷的數字——0.8hz。
周啟明看似溫和卻暗藏鋒芒的試探,如同毒蛇的信子,舔舐著她的神經。他知道她在“感覺”什麼。他那句“承擔一點可控的風險”輕描淡寫,卻讓林可不寒而栗。張明宇躺在病床上痛苦抽搐的模樣,腦電圖上那條冰冷的線條,就是這“可控風險”下微不足道的犧牲品。而杜恒…杜恒在維度夾縫中承受的乾擾和痛苦,又該用什麼來衡量?
手臂上的針孔印記,那股與“狄拉克陣列”共鳴後的灼熱感雖然已經消退了大半,但殘留的悸動和隱隱的抽痛感卻揮之不去,像一枚嵌入血肉的微型警報器,時刻提醒著她危險的臨近。
這枚“鑰匙”在周啟明的瘋狂實驗麵前,既是探針,也是靶心。
……
林可沒有回icsaec安排的臨時辦公室,而是徑直走向分配給她的那間位於qs中心外圍區域、靠近舊檔案室的臨時休息室。這裡位置相對僻靜,人跡罕至,是她唯一能短暫喘息、整理思緒的地方。
走廊空曠,隻有她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回蕩。
休息室的門是普通的磁卡感應門。林可刷卡,門鎖發出輕微的“哢噠”聲,滑開一道縫隙。就在她準備推門而入的瞬間,一股極其微弱、卻讓她全身汗毛倒豎的異樣感猛地攫住了她!
不是針孔印記的預警,那是更深層的、經曆過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直覺——有人來過!
這感覺極其微妙。門把手的光澤似乎比離開時亮了一點點?空氣裡殘留著一絲極其淡薄、混合著清潔劑和…某種類似臭氧放電後的金屬餘味?與她剛剛離開的核心區能量場味道相似,卻更淡、更混雜。
林可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沒有立刻進入,身體瞬間繃緊,右手悄無聲息地滑向衣兜,裡麵一支高強度的電擊筆和一小罐強效催淚噴霧。這是她在經曆多次襲擊後養成的習慣。
她極其緩慢地將門完全推開。休息室內的景象映入眼簾:一張簡易床鋪,一張書桌,一把椅子,一個存放私人物品的小櫃子。乍看之下,一切似乎都和她離開時一樣。但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,迅速掃過每一個角落。
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,書頁的折角似乎被移動了半厘米;椅子擺放的角度,比她習慣性拉出的位置微微偏了一點;空氣中那股混合的、難以言喻的“外來者”氣息,雖然淡得幾乎無法察覺,卻像一根刺紮在她的感知裡。
有人進來過。而且,是個非常謹慎、力求不留痕跡的人。目的呢?安裝監聽?放置危險品?還是……僅僅為了留下什麼?
林可沒有立刻檢查房間是否有監聽設備那會打草驚蛇),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桌麵、地麵、門縫下方。最終,她的視線定格在門內靠近地板的地毯邊緣。
那裡,靜靜地躺著一張折疊起來的、不起眼的白色打印紙。
它被巧妙地塞在地毯纖維與門框底部的縫隙裡,隻露出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邊角,若非林可刻意尋找,根本不可能發現。
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撞擊。林可慢慢靠近,彎腰,用戴著薄手套的指尖小心地將那張紙抽了出來。紙張是最普通的a4打印紙,折疊得方方正正。
她展開。
紙上隻有一行字。沒有稱呼,沒有落款,字跡是用激光打印機打出來的標準宋體,但內容卻讓她瞬間如墜冰窟:
“停止靠近陣列!他們在利用你找‘他’!‘鑰匙’會打開地獄之門!”
字句冰冷,帶著強烈的警告意味,甚至透著一絲絕望的焦急。
林可的呼吸停滯了一瞬。目光死死釘在最後那個詞上——“鑰匙”!這正是“守夜人”之前提醒她要保護的“鑰匙”!對方知道!知道她手臂上的印記,知道這枚“鑰匙”的作用!
而這個警告的來源……
她的目光下移,落在紙張最下方。
那裡,沒有簽名,隻有一個用黑色墨水筆手繪的、線條略顯顫抖扭曲的簡筆畫雲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