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活著的人,就得帶著這份痛,努力活下去。你哥哥……他一定也希望你能活下去,活得好好的。”
蘇哲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林怡和輕聲安慰的李沫兒,眼神深處也掠過一絲沉重。
他歎了口氣,聲音比之前緩和了一些:
“你沫兒姐姐說得對,林怡。現在這世道,能活下來……本身就是一種運氣。堅強點,你哥哥不會希望你一直這樣崩潰下去。”
旁邊的阿正抓了抓他那頭顯眼的黃毛,也試圖開解,帶著他那口標誌性的京腔:
“哎喲喂,妹妹,甭哭啦!哭頂什麼用啊?你瞅瞅外頭,能全須全尾兒喘氣兒的,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!
你這小命兒保住了,夠可以的!往後跟著咱大哥,橫是能尋條活路兒!”
——
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哭泣而顯得更加脆弱的林怡,再看看神色堅毅的李沫兒、雖然有點混不吝但關鍵時刻靠得住的阿正。
以及門口那個忠誠的小生命小黑,蘇哲心頭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愈發清晰。
這支隊伍在不知不覺中壯大了,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、依賴著他的人。
他深吸一口氣,必須帶他們離開這座正在死去的城市。
他站起身,走到休息站那張簡陋的桌子旁,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,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殘酷的現實。
“好了,哭解決不了問題。”蘇哲的聲音恢複了冷靜和決斷,
“現在,我們麵前有兩條路,關係到我們能不能活著爬出林城這個屍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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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豎起一根手指:
“第一,趕時間!我們必須在明天下午5點之前,抵達城郊的禦景山莊。
對講機裡的信息說了,有部隊的直升機會去接a07棟的業主。這是我們目前知道的、唯一的、也是最快的撤離通道。”
他強調著“5點之前”和“唯一”,時間點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。
他停頓了一下,讓這緊迫感滲透進每個人的神經,然後豎起第二根手指:
“第二,繞遠路,賭運氣。放棄禦景山莊,我們掉頭,想辦法從城西或者東邊的小路、鄉道繞出去。但這條路……”
他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,
“可能有未知的屍群、斷糧斷水的風險、可能被遺棄車輛堵死的窄路……危險係數翻倍都不止!”
最後,他拋出了最沉重的事實,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:
“阿正,沫兒,你們也知道,就這一兩天!部隊的鐵桶陣就要徹底合攏,整個林城會變成一個隻進不出的巨大隔離區。到時候,我們是困在裡麵的甕中之鱉,要麵對什麼?”
他頓了頓,沒有直接描述,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未儘之語已足夠讓所有人脊背發涼——
無窮無儘的喪屍,徹底斷絕的補給,以及……徹底絕望的瘋狂。
“你們自己掂量清楚,這不是郊遊選路線,這是選命!現在,考慮一下,都表個態。”
話音落下,休息站內陷入一片死寂。連林怡的抽噎都止住了,隻剩下壓抑的呼吸聲和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微弱“滴答”聲。
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凝重,目光在蘇哲和同伴之間遊移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,隻剩下牆上掛鐘秒針走動時那令人心慌的“滴答”聲,沉重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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