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哲的摩托車和中巴車緩緩停在莊園敞開的鐵門前。
引擎未熄,低沉的轟鳴在寂靜的山間格外刺耳。
趙福剛下車,陳妍便迅速從後排換到駕駛座,雙手緊握方向盤,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和兩側後視鏡。
小黑輕盈地跳下車,無聲地蹲坐在蘇哲腳邊,喉嚨裡發出極低的、充滿威脅的“嗚嗚”聲,渾身肌肉緊繃,死死盯著從門內走出的幾人。
飆哥、老賀和黑仔帶著幾個拿著棍棒的手下迎了出來。
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蘇哲手中那支保養得極好、散發著冰冷殺氣的製式步槍上時,笑容瞬間僵了一下。
再看到王玲緊握的警用手槍、阿正手裡明顯是軍用製式的手槍、趙福拎著的沉重消防斧,以及那條體型彪悍、眼神凶戾的德牧犬,幾人心裡同時“咯噔”一聲。
飆哥暗罵自己失算,本以為最多對付一個落單的警察和一群驚弓之鳥般的平民,沒想到撞上硬茬子了,這火力對比瞬間逆轉。
他不禁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晦氣,這夥人的到來,讓他當土皇帝的想法落空了!
這些念頭在標哥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,他臉上立刻堆起誇張的熱情,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板牙,抬手敬了個看似標準實則透著一股彆扭勁的禮:
“哎呀,王同誌!辛苦了辛苦了!這幾位是……?”
他的目光在蘇哲的步槍和阿正警惕的臉上來回掃視,帶著刻意掩飾的探究。
蘇哲麵無表情,手指看似隨意地搭在步槍護木上,實則保持著隨時可以擊發的姿勢。
阿正撇撇嘴,眼神裡的不屑毫不掩飾,用隻有身邊人能聽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:“丫的裝得還挺像……”
王玲以多年從警的經驗,一眼就看出二人不是警察。
但她不動聲色,順著對方的話,半真半假地介紹,語氣帶著公事公辦的冷靜:
“這位是蘇哲同誌,還有車上一位受傷的楊隊,都是部隊上的。這兩位是趙福和阿正,我們在撤離途中組織的臨時護衛,負責隊伍安全。”
她刻意模糊了楊誌剛的現狀,並給了趙福和阿正一個合理的持械身份,畢竟,這個世道,身份都是自己給的。
“哦——!原來是軍人同誌和臨時民兵同誌!幸會幸會!”
飆哥拖長了音調,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熱情更盛,但眼底的警惕卻更深了。
“我是上個月剛調到白河鎮派出所的,姓劉,主要負責刑偵工作。”
他刻意強調自己的職位,是怕臉上的疤痕引起對方的懷疑。
“這位是我的老搭檔,賀警官!其他幾位也是我們臨時組織起來保護村民和莊園安全的。”
他側身介紹旁邊的老賀和其餘幾人。
老賀立刻上前一步,同樣敬了個禮,臉上堆著笑,伸出右手想握手:
“一路辛苦!歡迎歡迎!”
他看起來比飆哥斯文些,但那雙眼睛總是不自覺地滴溜溜亂轉,透著一股精於算計的油滑。
王玲沒有伸手,隻是微微頷首,右手依舊按在槍套附近:“情況特殊,禮節就免了。”
她的拒絕乾脆利落,讓老賀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,隻能乾笑著縮了回去。
就在這時,大門內側附近呼啦啦湧出來二十幾號人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都穿著普通的村民衣服,臉上帶著惶恐、好奇和一絲麻木。
他們擠在一起,好奇地看著門外全副武裝的蘇哲一行人。
蘇哲反應極快,幾乎在人群出現的瞬間,槍口就微微下壓,對準了人群前方的空地,身體側移半步,將王玲半擋在身後,厲聲喝道:“後退!都彆動!”
冰冷的槍口和充滿殺氣的命令讓那些村民嚇得一陣騷動,紛紛向後退去。
“誒誒誒!軍人同誌!彆激動!千萬彆激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