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方勇家,爭吵聲沒有再響起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恐懼。
蘇哲的心情更加沉重,混亂和恐慌已經開始在內部滋生。
排查繼續。
越是靠近莊園邊緣,房屋越是稀疏。
當他們走到住宿區最角落,靠近那個孤零零的倉庫時,走在前麵的阿正突然停下了腳步,蹲下了身。
“大哥!看這裡!”阿正指著倉庫敞開的門口地麵上。
隻見泥地上,有幾滴已經乾涸發黑、但依舊清晰可辨的血跡!
血跡斷斷續續,一路延伸向虛掩著的倉庫大門內部!
所有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!
蘇立刻打了個手勢,四人迅速散開,呈戰鬥隊形。
蘇哲和阿正一左一右,警惕地推開倉庫大門,槍口和手電光同時掃入昏暗的室內。
裡麵堆放著雜亂的農具和廢棄物料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…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腐臭。
血跡指向最裡麵那扇厚重的、帶著小窗的鐵門——地下室入口!
鐵門此刻虛掩著,門鎖已經被破壞。
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所有人。
蘇哲和阿正對視一眼,互相點了點頭。蘇哲深吸一口氣,猛地用腳踹開鐵門!
手電光柱瞬間刺入地下室的黑暗!
下一刻,即使是經曆過廝殺的蘇哲和阿正,胃裡也一陣翻江倒海!
而身後的王玲和趙福隻看了一眼,就再也忍不住,猛地轉身衝出門外,扶著牆劇烈地嘔吐起來!
地下室的景象宛如地獄一角!
一具男性的屍體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中央,但已經幾乎不成人形!
他的頭顱歪在一旁,脖頸處被撕裂開一個巨大的傷口,幾乎隻剩一點皮肉連接著。
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爛不堪,浸滿了暗紅色的血汙。
更恐怖的是,他的一條手臂,從肩膀到手掌,上麵的皮肉幾乎被啃食殆儘,隻剩下森白的骨頭連著少許肌腱!
腹腔也被破開,內臟流了一地,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!
整個屍體周圍,遍布著拖拽、掙紮和啃咬的痕跡。
“呃……嘔……”
阿正強忍著惡心,用手電光仔細辨認著那身雖然破爛不堪、浸滿血汙但款式依稀可辨的衣服,以及那張因為極度恐懼和痛苦而扭曲變形、但殘留著幾分熟悉感的臉。
“大…大哥…沒錯了…這…這就是那個冬仔…”
阿正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乾嘔和恐懼,“看這樣…肯定…肯定是被那喪屍狗給…給啃了…”
陽光透過倉庫門照進來,卻驅不散這地下室裡濃得化不開的死亡氣息和恐怖景象。
最後一個失蹤者找到了,但這種方式,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冰底。
喪屍犬的威脅,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直觀和殘酷。
清晨的陽光驅散了最後的陰霾,但也照亮了昨夜留下的殘酷痕跡。
蘇哲帶著阿正、趙福以及幾個後來鼓起勇氣加入的村民,用拖車將劉標、黑仔、老賀以及那隻猙獰的喪屍犬的屍體,全部運到了莊園外一處偏遠的山坡下。
他們沒有舉行任何儀式,隻是沉默地挖了一個深坑,將這些帶來混亂和死亡的根源徹底掩埋、夯實。
泥土落下,仿佛也暫時掩埋了昨夜的血腥和恐懼,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壓抑。
中午時分,在主樓前的空地上,所有被召集來的村民都到了,大多是老人和半大的孩子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、疑惑和一絲劫後餘生的惶恐。
蘇哲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台階上,王玲穿著那身臟汙但標誌性的警服站在他身旁。
蘇哲沒有迂回,直接開門見山,將外麵世界已然崩潰、喪屍病毒肆虐的真相告訴了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