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浩文靜靜地聽著,蒼白的臉上神情不斷變換。
從最初的悲痛回憶,到對現實情況的震驚,最後聽到蘇哲的請求時,他的眼神逐漸聚焦,一股久違的、屬於軍人的堅毅和責任感重新在眼底燃起。
他深吸一口氣,忍著身體的虛弱,努力挺直了脊梁,目光掃過窗外那些正在焦急等待的、麵貌各異但眼神中都帶著求生渴望的幸存者們。
“不用說了!我明白!”他重重地點頭,語氣斬釘截鐵:“這個任務,我接了!”
蘇哲聞言,心中一塊大石落地,他伸出手,用力握住了陳浩文的手:“謝謝!從現在起,你就是我們的總教官!”
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,一個臨時組成的求生團隊與一名幸存的軍人,在這座被死亡包圍的城市廢墟裡,達成了一項關乎生存的沉重約定。
——
其實城市裡的人不是都撤離了,有一部分因為沒有私家車,加上短時間內,根本找不到那麼多的運輸工具撤離群眾,還是有一小部分沒有交通工具的人被留下來了。
他們本想著步行撤離,直到遇到喪屍鼠占領城市,最後的希望也沒了。
蘇哲小隊並未意識到,他們穿越城市的行動竟意外地為許多幸存者爭取到了喘息之機。
兩天前。
在一棟老舊的八層居民樓裡,一個麵色蠟黃、瘦弱的年輕女孩從沙發上一撐而起,快步走向窗邊。
她俯望樓下許久,突然轉身對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激動地說道:
“爸……它們真的不見了!樓下那些該死的老鼠,盤旋了這麼久,現在全沒了!”
男人艱難地轉動眼球,氣若遊絲:“是不是……剛才外麵的動靜……引走了它們?”
“是的,爸!你說是官方救援隊又回來了嗎?”
話一出口,女孩便自嘲地拍了拍額頭,“唉,閨女,都什麼時候了,我還做這種夢。”
她匆忙穿上磨損嚴重的運動鞋,抓起幾個疊好的布袋,拉開門留下一句:“爸,等我,我去樓下小賣部找吃的!”
——與此同時,並非所有人都如此幸運。
馬路對麵另一棟住宅裡,兩位老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也觀察到樓下的動靜,誤以為危險已解除,便小心翼翼地下樓尋找食物。
沒想到少年剛踏出樓道,就踩中了一塊鬆動的井蓋。
縫隙中猛地鑽出一隻半截身子卡在下水道裡的喪屍鼠——它聞到活人氣息,竟瘋狂扭動,不顧後半身被鑄鐵井蓋撕裂,黑血四濺中猛地撲向少年小腿!
——最倒黴的,當屬守在中型超市旁,一棟居民樓四樓的一夥人。
他們原本占據著絕佳的位置,也還算安全。
每天用繩索從窗口降至超市玻璃頂棚,潛入其中獲取物資,一直不愁吃喝。
可陳妍那顆手雷爆炸聲,將大批喪屍鼠引向了超市區域。
頃刻間,退路被截斷,物資被隔絕,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。
這五人原本在同一家非正規夜場工作:為首的是安保經理強哥,一個是股東仁哥,另外三人則是看場的混混。
“媽賣p喲!”
一名地中海發型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,“哪個狗日的亂丟手雷?勒哈完球咯,沒得吃滴咯,我們要餓死在勒點咯!”
穿著名牌poo衫的中年男人同樣懊惱:“我頂你個肺……而家好啦,困死哂係度!”
他轉頭看向地中海男人,“阿強,你話而家點算?”
一個雞公頭發型的青年立刻嗆聲:
“耶?你娃還以為你是老板嗦?以前給你麵子叫你聲一聲仁哥,現在麻煩你搞清楚形勢哈,叫強哥!聽到沒得?
要不是你這個場所不正規,經常被警察喊去問話,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會困在勒種鬼地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