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，陳浩文也插話道：
“楊隊說的對。對付十幾個烏合之眾，沒必要動用導彈。我們的計劃是遠程支援。
我和陳妍負責用狙擊槍進行精確壓製，儘量在遠距離解決威脅。
阿正的無人機可以前出偵察，為我們提供視野和引導。
報仇的事，讓李家鎮的人自己去做。我們隻負責敲掉最難啃的火力點，確保橋通路開。”
“是啊，楊隊！”阿正用他那標誌性的京腔接口道，還習慣性地用拳頭輕捶了一下楊誌剛的肩膀，
“您今兒個怎麼有點多愁善感啊？這可不像您！
彆想那麼多沒用的了，對方答應出鏟車幫咱們改裝掃雪車，路很快就能通。
至於基地到底啥樣，等咱爺們兒到了那兒，自然就門兒清了！”
楊誌剛被阿正這一打岔，深吸一口氣，仿佛將那些沉重的思緒暫時壓下，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堅毅：“也對，車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他目光掃過眾人，
“好了，言歸正傳。我們來製定一下具體的戰術配合方案。首先，我們需要無人機優先偵察兩座大橋的結構和敵方火力點分布……”
——
深夜，服務區內一片寂靜，隻有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。
眾人都已裹緊棉被沉沉睡去，楊誌剛獨自裹著厚重的棉大衣，靠牆坐在火堆旁守夜。
小黑安靜地趴在他腳邊假寐，耳朵卻不時微微抖動。
楊誌剛的目光沒有焦點地望著跳躍的火焰，思緒早已飄向遠方，連蘇哲走近坐在他身旁都未曾察覺。
蘇哲遞過一支煙，見他沒反應，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。
楊誌剛這才如夢初醒般轉過頭，臉上帶著一絲恍惚：“蘇哲？你怎麼沒睡？”
“喏，接著。”蘇哲自己叼上一支，含糊地說道，又將那支煙往前遞了遞。
楊誌剛接過煙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，就著蘇哲遞來的火點燃。
“楊隊，你這兩天有點不對勁，”蘇哲吸了口煙，開門見山地問道，“心裡有事？”
“沒…沒什麼。”楊誌剛下意識地否認，目光避開了蘇哲的注視。
“得了，以前的你可不這樣。有什麼事，說說唄？”蘇哲儘量讓語氣顯得輕鬆。
楊誌剛沉默了片刻，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煙，良久，才重重地將煙霧吐出，仿佛也吐出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。
“我在想我的老婆和兒子！”他終於開口，聲音有些沙啞，這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敢輕易觸碰的話題。
“他們在老家嗎？你老家哪兒的？”
楊誌剛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煙，“我老家在古蘇市…本來以為接到鄧炳就能很快返回基地，然後…或許能有機會請假回家看看。沒想到，世界變成這樣…”
“古蘇市？”蘇哲追問了一句。
“嗯！”楊誌剛望著東南方向，眼神仿佛要穿透無儘的黑暗和距離，
“已經快一年沒回去了。這一路上，我一直在想，她們娘倆現在怎麼樣了？有沒有吃的？安不安全？病毒爆發的時候，她們有沒有被感染……
哎！我這個丈夫和父親，當得太失敗了，在最需要我的時候，卻不在她們身邊…”
他的聲音哽咽起來，最終無法抑製，淚水從這位硬漢的眼角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