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大學學體育的,在林城市體育大學,主修散打!”
蘇哲笑了笑,又遞過去一支煙,然後給自己也點上一支,煙霧繚繞中,他徐徐的講起了自己的經曆:
“畢業前沒正兒八經工作過。大四快實習那會兒,我一室友給我打電話,說他在南元市有關係,在一所民辦大學實習當老師,一個月五千,還包吃住。問我去不去。”
他重重的吸了口煙,眼神在煙霧中變得有些悠遠和陰沉:
“我那會兒正為實習的事發愁,在林城找,最多也就三千,還不包住。當時沒多想,覺得兄弟靠譜,第二天就買了票過去了。”
“下了飛機,是他來接的我。
吃了頓飯,他說介紹工作的那個熟人臨時去外地了,反正來都來了,不如先帶我去邊境的一個旅遊勝地玩一圈再回來上班。
我那時候根本沒多想,大學三年半住一個寢室的交情…”
“等等…”楊誌剛打斷他,臉色嚴肅起來,“你不會是…被騙進傳銷了吧?”
他頓了頓,想起年初看到的的新聞,壓低聲音,“或者…更糟,是那種電詐園區?”
蘇哲點了點頭,嘴角露出一絲苦澀:
“沒錯,就是電詐園區。我那哥們兒早就被洗腦了。把我騙進去之後,他還一個勁跟我說,這是帶兄弟我發大財…操他媽的!”
他罵了一句,聲音裡壓抑著舊日的憤怒,
“我當時就跟他動了手,結果衝進來幾個打手,把我一頓狠揍。
關了小一個星期的黑屋,他就天天來勸我。後來我也想明白了,硬扛著不行,遭罪!想逃出去更難,防衛森嚴!不如先假裝順從。”
“我在裡麵呆了差不多大半年,學會了很多東西,也見過太多事了,謹慎的性格就是那時候養成的。很多人為了少挨頓打,能吃上口飯,不得不去騙自己的親戚朋友…我也一樣。”
他的聲音很低,“但那段時間,我也沒閒著,偷偷把園區的明哨暗哨、換班規律、甚至他們藏武器的地方都摸清楚了,就等著機會。”
“後來,剛好碰上那個國家內部打仗,園區正好在交戰區裡。
亂成一團的時候,我勒死了一個落單的打手,搶了他的槍,趁亂跑了出去,期間殺了幾個追我的人。
後來在雨林裡躲了差不多一個星期,挨過餓,遇到過毒蟲,也躲過搜捕隊,最後總算撿回條命,逃回了國。”
他長籲出一口氣,仿佛要將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徹底吐出:
“回來之後,就在林城的一家格鬥俱樂部當了教練。那件事之後,我有了心理陰影,於是報了個成人軍事化訓練營。有空的時候也會去林城實彈射擊室訓練。直到病毒爆發。”
楊誌剛聽完,沉默了半晌,用力拍了拍蘇哲的肩膀:
“怪不得你那麼謹慎,還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。都過去了,兄弟!彆多想,就當是…一段特殊的人生經曆。我不太會安慰人,你彆介意!”
“不用安慰我,我早看開了。”蘇哲搖搖頭,掐滅了煙頭,“行了,楊隊,你去睡吧,後半夜我來守。”
“好,辛苦了。”楊誌剛站起身,又用力按了一下蘇哲的肩膀,轉身走向裡間。
蘇哲看著他的背影,然後伸手摸了摸趴在一旁的小黑。
小黑舒適地享受著主人的撫摸,很快發出了輕微的鼾聲。
蘇哲獨自坐在火堆旁,跳動的火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明滅不定。
——
次日一早,李天勇從簡易板床上坐起,太陽穴傳來一陣宿醉後的抽痛。
他用力揉了揉,深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試圖讓自己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