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務區內,蘇哲戴上那頂從民居搜刮來的老舊雷鋒帽,帽簷壓得很低,遮擋了些許寒風。
他簡短地向留守的隊員交代了幾句,便和李沫兒一同踏著厚厚的積雪,朝著楊誌剛描述的汽修廠方向出發。
兩人在寂靜的雪原上步行了將近半小時,終於從一條支路拐出,來到了高速路入口附近。
蘇哲舉起望遠鏡,仔細觀察著入口處的狀況。
令他有些意外的是,入口處並未像預想的那樣被廢棄車輛徹底堵死,視線可及的道路兩旁,車輛被整齊地推至路邊,仿佛經過人為清理。
“蘇哲,你看這清理的痕跡,”李沫兒壓低聲音,警惕地環顧四周,
“像是有人特意弄的,會不會是之前那夥假軍人撤離時乾的?”
“嗯,很有可能。”蘇哲低聲應道,緩緩將望遠鏡放下,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唐刀刀柄。
“保持警惕,我們過去。”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,率先邁出腳步。
李沫兒緊隨其後,手中緊握著從大劇院帶走的長矛。
這是團隊的生存準則,在非必要情況下優先使用的冷兵器,以避免槍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入口,道路兩旁開始出現零散的民居。
蘇哲在一棵枯樹後停下,再次舉起望遠鏡,仔細掃描著那些寂靜的房屋。
門窗緊閉,門口的積雪平整無人跡,看不出任何近期有人活動的跡象。
“沫兒,這附近看來沒有幸存者,但喪屍說不準。你注意四周動靜,我確認一下汽修廠的具體位置和環境。”蘇哲的聲音壓得很低。
“明白。”李沫兒立刻調整姿勢,長矛橫在身前,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廢墟和開闊地。
蘇哲調整焦距,很快在幾百米外鎖定了那間“順達汽修”的輪廓。
他耐心地觀察著修理廠周邊,特彆是那些敞開的維修車間大門和廢棄車輛之間,尋找任何不自然的移動跡象。
幾分鐘後,他稍稍鬆了口氣,放下望遠鏡。
“看起來還算安全,走吧。”蘇哲說道,但內心的警惕並未放鬆。在這種環境下,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。
十分鐘後,兩人抵達汽修廠門口。
附近的幾棟民居房門洞開,像一張張黑色的嘴,門前的積雪覆蓋得嚴嚴實實,沒有腳印的痕跡。
蘇哲努力睜大眼睛,想看清房內情況,隻是光線陰暗,他也看不清楚。
“沫兒,你來開鎖,我看著點後邊。”蘇哲持刀警戒身後和側翼。
李沫兒則從背包裡取出阿正的那套開鎖工具。
天氣極寒,她不得不摘掉厚重的手套進行精細操作,纖細的手指在冰冷空氣中迅速變得僵硬。
她咬咬牙,挑出一根細長的鐵絲,小心翼翼地探向卷簾門的鎖孔。
“哢嗒”一聲輕響,鎖舌彈開。
李沫兒心中一喜,雙手抓住卷簾門底部,用力向上拉起。
然而,就在門縫剛拉開十厘米左右的高度時,一隻膚色灰黑、指甲脫落的手猛地從門內深處伸出,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腳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