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片如同手術刀般掠過,二號機主駕駛員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,頭顱便與身體分離,滾落在駕駛艙內,鮮血瞬間噴濺得到處都是。
失去控製的二號機,駕駛艙內回蕩著副駕駛絕望的尖叫,緊隨一號機的後塵,歪歪扭扭地朝著地麵墜落。
兩聲幾乎接連在一起的巨大爆炸轟鳴,如同喪鐘般敲響在十直鎮的上空。
這遠超直升機引擎的巨響,如同投入死寂湖麵的巨石,瞬間打破了雪原的沉寂。
方圓數公裡內,所有遊蕩的喪屍,無論是在建築物內還是雪地上,都齊刷刷地抬起頭,渾濁的眼珠轉向聲音和火光傳來的方向。
它們喉嚨裡發出更加興奮和饑渴的低吼,開始邁動僵硬的步伐,從四麵八方,如同受到召喚的亡靈軍團,朝著墜機地點彙聚過去。
相比之下,相隔不遠的另一條航線上執行誘敵任務的三號、四號直升機編隊,則要“幸運”一些。
他們同樣麵臨著燃油殆儘的絕境,但駕駛員憑借著最後一絲清醒和運氣,成功地將兩架直升機迫降在了十直鎮邊緣一條相對寬闊、障礙物較少的主乾道上。
劇烈的震動和滑行後,直升機冒著青煙,終於停了下來。
機艙內,劫後餘生的飛行員和機組成員們大口喘著粗氣,冷汗已經浸透了內衣。
“快!拿上武器和應急物資!離開這裡!這動靜太大了!”三號機的駕駛員阿南率先反應過來,嘶啞著吼道。
幸存的幾名機組人員迅速抓起身邊的自動步槍和有限的彈藥,踹開略有變形的艙門,跳到了冰冷的雪地上。
刺骨的寒風瞬間包裹了他們,但比寒風更冷的,是周圍環境中迅速變得清晰的、無數雙腳踩在雪地上發出的“沙沙”聲,以及那越來越近、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嘶吼。
他們沒有任何猶豫,立刻朝著迫降點前方最近的一棟三層高的小樓發足狂奔。
那棟樓的外牆斑駁,許多窗戶都已破碎,但在眼下,它就是唯一的避難所。
他們的腳步聲和喘息聲,在這死寂的小鎮邊緣顯得格外清晰,如同在平靜的水麵投下石子,再次激起了漣漪。
更多的喪屍從附近的巷口、廢棄的店鋪裡搖晃著鑽出,開始朝著這群新鮮的“獵物”圍攏過來。
求生的本能,驅使著這些剛剛逃離空中煉獄的士兵,衝向那棟看似能提供庇護,實則可能隱藏著更多未知危險的居民樓。
每一步,都踏在生與死的邊緣。
——
鉛灰色的天幕下,一支小型車隊如同鋼鐵爬蟲,在無邊無際的雪原上緩慢而頑強地前行。
鏟雪車打頭,巨大的“人”字形推鬥如同犁鏵,在深厚的積雪中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通道。
被推開的雪浪兩側,偶爾有幾隻形容枯槁的喪屍從雪窩中顯現,它們被車輛的轟鳴驚動,蹣跚著試圖靠近。
“嘭…嘭…”沉悶的撞擊聲。
幾隻擋在鏟雪車正前方的喪屍,如同保齡球瓶般被沉重的推鬥輕易掀翻,甩向道路兩旁。
它們掙紮著從雪地裡爬起,灰白色的眼球死死鎖定已經駛過的鏟雪車,乾癟的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“嗬嗬”聲,執著地追向車尾。
然而,它們的追逐是徒勞的。
下一秒,緊隨其後的改裝油罐車,帶著碾壓一切的姿態疾馳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