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飯時間,每個人都埋首於自己的碗中,吃得格外專注和香甜,仿佛要將每一滴湯汁、每一根麵條都吮吸乾淨。
這簡單的食物,不僅能填飽肚子,更能暫時慰藉緊繃的神經與飽經磨難的心靈。
飯後,倦意如潮水般湧來。
眾人默默地從車上抱下備用的棉被和睡袋,在火塘周圍找了些相對乾淨、避風的角落,囫圇地鋪開。
沒有人挑剔環境,能有一個遮風擋雪、相對安全的棲身之所,已是莫大的幸運。
很快,沉重的呼吸聲和輕微的鼾聲便開始在屋內響起,與屋外的風聲交織在一起。
——
深夜,萬籟俱寂,唯有屋外寒風不知疲倦地呼嘯。
負責後半夜值勤的李沫兒,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散發著餘溫的炭火旁,小心地繞過地上熟睡的同伴,走向房屋外側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,準備小解。
火堆旁假寐的小黑隻是耳朵微微動了動,睜開一條眼縫瞥了一下,認出是熟悉的身影,便又安心地合上眼。
就在李沫兒剛整理好衣物,準備返回值守位置時,一具帶著熟悉氣息的溫熱身軀毫無預兆地從背後輕輕擁住了她。
她心臟猛地一縮,全身瞬間繃緊,本能地就要驚呼出聲!
電光火石間,一隻溫暖而有力的大手迅捷卻輕柔地捂住了她的唇,將那聲驚呼堵在了喉嚨裡。
同一時間,耳畔傳來壓抑著的、粗重而灼熱的呼吸,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。
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:“彆怕,沫兒……是我。”
——是蘇哲!
聽到這個聲音,李沫兒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洶湧而至的羞赧,臉頰迅速升溫。
她心裡又羞又惱地嘀咕:“這個家夥……怎麼摸到這裡來了……難道剛才在偷看我……”
然而,未等她理清混亂的思緒,另一種更加強烈的、陌生的觸感與悸動席卷了她,讓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。
她本能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、帶著黏膩鼻音的嗚咽:“蘇……蘇哲……彆……彆在這裡……我們……去……車上……”
屋外的風似乎更大了些,卷著雪花,發出嗚嗚的聲響。
停靠在大馬路上的中巴車,如同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,車窗上迅速凝結起一層白霜,將車內那片狹小的溫暖空間與外麵冰冷的世界悄然隔絕。
風雪聲巧妙地掩蓋了車內所有不為人知的細微響動,隻有車身輕微的晃動著,以及車窗玻璃內模糊糾纏著的影子,在覆霜的車窗上投下引人無限遐想的剪影,訴說著寒夜中悄然綻放的熾熱與親密。
——
次日清晨,天光微亮。
眾人陸續醒來,開始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。
李沫兒也坐起身,慵懶地伸了個懶腰,下意識地抬手攏了攏有些淩亂的發絲。
她的臉頰透著一種自然的紅潤,眉眼之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柔媚與前所未有的鬆弛感,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、被細心嗬護過的幸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