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幸存者團體似乎紀律嚴明，人們默默地拿起餐盤，在餐台前排成隊伍。
幾位係著圍裙的大媽站在餐台後，給依次上前的人們分發食物。
今晚的夥食看起來相當不錯：清炒的大白菜還帶著些許油光，燉魚散發著淡淡的鹹香，還有一盆熱氣騰騰的臘排骨燉蘿卜。
所有人打好飯菜後，都安靜地找到位置坐下，沒有人動筷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
片刻後，王川在兩名持槍老員工的左右護衛下，走到了餐台前那片最明亮的燈光下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目光掃過台下鴉雀無聲的人群，開始了他的講話：
“各位兄弟姐妹們！有的，已經跟著我王川在這裡同甘共苦快半年了。也有的，是近期才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新成員。今晚，占用大家一點吃飯時間，我簡單說兩句。”
他頓了頓，刻意營造出一種凝重的氛圍，才繼續開口，聲音提高了八度：
“相信之前很多人都聽我說起過！我手下的一個兄弟，前陣子出去尋找物資的時候，親耳聽到了兩個當兵的談話！
他們說，他們的軍事基地裡，下達了捕捉幸存者的指標！為什麼？因為他們缺人手，缺活體，用來試驗他們那勞什子的病毒疫苗！”
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、憤懣難平的表情，用力揮舞著手臂：
“我們能在這該死的世道裡活下來，容易嗎？我們躲過了病毒，躲過了喪屍，難道最後要淪為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嗎？
最近，縣裡，還有隔壁幾個鎮子，都出現了軍人活動的跡象！所以，我在這裡再次鄭重宣布，從明天起，沒有我的命令，所有人嚴禁外出！我們必須隱蔽起來，躲過這陣風頭！”
台下的人群中響起一陣壓抑的騷動和竊竊私語。
“這姓王的管的是寬，規矩也多，但這話……聽著在理啊。”一個麵容憨厚的中年男人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一個眼神飄忽、長相略顯猥瑣的同伴，低聲說道。
那猥瑣男正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著餐盤裡的蘿卜塊，聞言嗤笑一聲，壓低聲音回應：
“是啊，王廠長可是咱的‘大救星’嘛！雖然管得嚴，不也讓咱好吃好喝在這兒待著嗎？
你就知足吧老李！彆整天琢磨你媳婦那點事了，我看她沒了你‘辛勤耕耘’，這臉色反倒紅潤水靈了不少呢，嘿嘿嘿……”
“去你娘的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！”老李惱怒地回敬了一肘子，卻也沒再說什麼。
“好了！大家都安靜！”王川提高了音量，壓下了台下的議論，“抓緊時間吃飯！老規矩，晚上八點準時熄燈，停止供電！都給我動作快點！”
說完，他接過一位大媽早已為他單獨準備好的、菜品明顯更加豐盛的餐盤，邁著方步，走向靠窗的那個專屬於他的座位。
——
無人機在學校上空盤旋了將近兩個小時，直到食堂裡的人群陸續散去，各自返回房間，所有燈光徹底熄滅，整個建築群重新融入一片死寂的黑暗，蘇哲才拿起對講機。
“趙大叔，情況基本摸清了，你撤回來吧。路上務必小心，注意隱蔽。”
“收到！蘇哲小兄弟！我這就帶著小黑回去。”趙福回複完畢，收起對講機，掏出了屏幕光線微弱的手機，他不敢使用手電筒，那強光在夜裡無異於醒目的信號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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