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建華拿著一疊化驗單,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“血常規、生化、心肌酶譜、凝血功能,全都正常。”
“心電圖、胸片、CT,也沒發現任何器質性病變。”
趙軍接過話。
“神經係統檢查做了兩遍,腦CT和核磁共振都沒問題。”
“腦脊液化驗也是正常的,排除了腦炎和腦出血。”
李文峰把脈診了三次,每次都是不同的結果。
“脈象一會兒洪數,一會兒沉遲,根本摸不準。”
“舌苔也是忽紅忽白,這種症候我從醫三十年從沒見過。”
王院長盯著病床上的顧老,聲音低沉。
“現在距離顧老昏迷已經過去兩個小時。”
“他的弟子和省衛生廳都在催問病情。”
“我們必須儘快找出病因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這話說完,整個會診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。
在場的都是天河市醫療係統的頂尖專家,現在卻集體束手無策。
這種挫敗感比任何失敗都來得狠。
就在這時候,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專家開口了。
“會不會是中毒,某種稀有的毒素。”
陳建華搖頭。
“毒理學檢測做過了,常見和罕見毒素都排查了,沒有。”
另一個專家提出疑問。
“免疫係統疾病呢,類似紅斑狼瘡或者硬皮病。”
趙軍也否定了。
“自身抗體檢測全套都做了,免疫指標正常。”
一個接一個的可能性被提出來,又一個接一個被否定。
病毒感染、細菌感染、寄生蟲、內分泌紊亂、代謝性疾病。
所有能想到的方向都查過了,結果全是死路。
顧老的體溫還在波動,心率也越來越不穩定。
監護儀上的報警聲此起彼伏,每一聲都在提醒大家時間不多了。
李文峰忽然想起什麼,轉頭看向王院長。
“王院長,夏飛要不要來看一下。”
“他現在有全院的會診權,可能會有我們沒想到的辦法。”
聽到這話,幾位專家臉色都變了。
一位戴眼鏡的副主任當場反對。
“李主任,現在在床上的是國醫泰鬥,可不是一般病人。”
“你讓一個剛轉正的小夥子來碰這個攤子,要是處理不好,後果很嚴重。”
旁邊的另一個主任也表態。
“夏飛雖然有些能力,但畢竟太年輕。”
“顧老的命太重要,還是得我們有經驗的來把這關守住。”
李文峰還想勸,但戴眼鏡副主任已經搶在前頭。
“李主任,我理解你想給年輕人機會,但現在情況太特殊。”
“顧老真要出點差錯,全市的醫療圈都跟著受牽連。”
“咱們沒法讓這麼重要的命題,成了新人練手的機會。”
會診室氣壓越來越低,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王院長身上。
整個局麵,隻有他能定下來。
王院長看向病床上的顧老,足足思考了十秒。
他很清楚,現在的辦法都試過,沒有結果。
繼續下去,顧老的狀況最後隻會惡化。
既然如此,還不如給新思路一個空間。
他抬頭掃了所有人一圈。
“規矩都是人為定的,不能死搬硬套。”
“夏飛是有全院會診權的,他思考問題角度確實與眾不同。”
“讓他來,或許能發現咱們沒抓到的地方。”
戴眼鏡副主任還想再辯,被王院長一個眼神攔住。
“這事我擔著,出任何問題我負全責。”
“現在去叫夏飛,立刻。”
這話說得斬釘截鐵,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