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的幾周,他還會想方設法地在工作中尋找夏飛的錯漏,想要證明夏飛並非無懈可擊。
但結果卻是,他不僅沒找到任何岔子,反而因為自己心思不純,在幾次常規工作中出了紕漏,被陳墨冉毫不留情地當眾批評。
幾次三番下來,他和夏飛,根本就不在一個維度上。
眼看著自己在本輪科室的輪轉時間隻剩下最後一個月。
張浩徹底放棄了掙紮,索性開始了擺爛。
他不再去關注夏飛又取得了什麼成就,不再去打聽科室裡關於夏飛的任何消息。每天按時上下班,不求有功,但求無過。
偶爾在走廊裡與夏飛迎麵碰上,他也會立刻低下頭,假裝看手機,快步錯身而過,連一個眼神的交彙都不敢有。
夏飛也懶得去理會這個跳梁小醜,全部放在了吸收知識和提升自己上。
直到這天下午,一份來自急診科的緊急會診申請。
“緊急會診?什麼病人?”
陳墨冉正在辦公室裡審閱一份科研報告,夏飛則坐在一旁,翻閱著相關的文獻。
一名主治醫生神色凝重地敲門進來,將一份病曆遞了過來。
“陳主任,一個小時前,一輛掛著特殊牌照的救護車直接開進了咱們院的急救通道,送來一位病人,情況非常古怪。”
“古怪?”
陳墨冉接過病曆,眉頭微蹙。
能讓協和的主治醫生用上古怪這個詞,情況顯然不一般。
她快速地瀏覽著病曆上的信息,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患者,男,78歲。有高血壓、冠心病史,半年來,無明確誘因下,反複出現陣發性惡性高血壓,同時伴有心率驟降至每分鐘40次以下,持續時間約三到五分鐘後,可自行緩解,但緩解後患者會陷入長達數小時的極度虛弱狀態。”
“發作時無胸痛,無呼吸困難,神誌清楚但伴有短暫的失語和右側肢體肌力下降。入院前的CT、核磁、冠脈造影,所有檢查結果,除了符合老年性改變外,均無明確的器質性病變!”
陳墨冉越看越心驚。
惡性高血壓和嚴重心動過緩同時出現。
這本身就違背了生理學常理。
更詭異的是,所有影像學檢查都找不到病灶。
這就排除了嗜鉻細胞瘤,顱內占位等常見可能。
“患者是從東海瑞金醫院轉過來的,那邊組織了全院甚至全國的專家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會診。”
“患者發作的頻率反而越來越高,從最初的一周一次,到現在的每天兩三次。”
主治醫生補充道:“最關鍵的是,患者的家屬點名要找夏飛醫生。”
“找我?”
一直安靜看文獻的夏飛聞言,抬起了頭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是的。”
主治醫生看向夏飛,眼神有些複雜。
“患者的孫女說,他們本來是想在東海找您看病的,聽說您來了京城協和,就立刻包了醫療專機,直接跟過來了,他們說隻信得過夏小神醫。”
“夏小神醫?”
夏飛聽到這個稱呼,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知道這肯定是之前在東海的一些事跡傳了出去,被添油加醋成了江湖傳說。
陳墨冉的目光也落在了夏飛身上,她合上病曆,沉吟了片刻,站起身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