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沒有猜錯,穆老在戰場上,曾被一種淬有奇毒的武器所傷。”
“這種毒或許是當時得到了治療,可並沒有得到真正的根除,這才導致數十年的積累下來,侵入了他的奇經八脈,與一道因重創而留下的內力暗傷,糾纏在了一起!”
夏飛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回響。
“這數十年來,穆老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和氣血,將這股毒傷死死壓製。”
“但隨著年事已高,氣血漸衰,壓製力減弱,這股蟄伏的毒傷便開始蠢蠢欲動。它時而衝擊心脈,導致心率驟降,時而上擾清竅,引動肝陽,導致血壓狂飆!”“這,才是所有矛盾症狀的根源!”
“而我昨天的針灸,隻是針對被汙染的氣血經絡,非但沒能觸及病根,反而像捅了馬蜂窩,激化了這股毒傷,才導致了病情的急劇惡化!”
這番驚世駭俗的論斷一出,整個會議室,徹底炸開了鍋。
“無稽之談!簡直是天方夜譚!”
最先跳起來反對的,正是昨天就對針灸方案提出質疑的那名神經科專家,他激動地指著夏飛。
“戰時中毒?有什麼證據?哪個醫院的化驗報告上有顯示?”
“暗傷?奇經八脈?夏醫生,我們這裡是協和醫院,不是武俠小說的拍攝片場!”
“沒錯!這完全是主觀臆測!毫無科學依據!”
另一名專家也附和道:“按照你這個說法,我們這些現代醫學儀器,全成了擺設?我們這麼多專家,幾十年的臨床經驗,還不如你一個年輕人的憑空想象?”
反對聲此起彼伏,幾乎所有專家都認為夏飛瘋了。
武德文院長的臉色,已經陰沉得快要擰出水來。
不過就在這一片反對聲中,夏飛卻依舊平靜。
他等到所有人的聲音稍稍平息,才緩緩開口,目光掃過那些情緒激動的專家們,最後落在了武德文的臉上。
“諸位老師的質疑,我完全理解。”
“因為我的診斷,確實沒有任何現代醫學的證據可以支撐。”
聽到這話,那名神經科專家發出一聲冷笑,正準備說那你還不承認自己是胡說八道。
夏飛卻話鋒一轉,“但是,沒有物證,不代表人證也不存在。”
他看著武德文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口說無憑,我不敢請穆老親自作證。”
“但是,我們可以把穆老的家屬,比如一直跟在身邊的穆晚晴小姐,或是那位王秘書,請進來。”
“然後,當著所有人的麵,問他們一個問題。”
夏飛的目光,如同利劍,刺破了會議室裡所有的嘈雜與質疑。
“就問他們,穆老在早年的戰場上,是否曾經被兵器所傷?那道傷口,是否與眾不同,即便愈合後,也總是在陰雨天隱隱作痛,並且數十年都未曾真正痊愈?”
夏飛的話讓整個會議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之中。
之前還聲討不休的專家們,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。
在這種純粹的醫學論證會上,搬出人證這種近乎於法庭審判的詞彙,本身就是一種離經叛道。
可是,夏飛那篤定的眼神,又讓他們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動搖。
武德文院長的額頭上,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。
作為協和的院長,他本能地排斥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玄學診斷。
這不僅是對現代醫學尊嚴的挑戰,更是對他幾十年職業信仰的顛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