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述沒有接許問之的話,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,把杯子放到自己麵前。
許問之氣不打一處來,自顧自伸手去拿酒杯續酒,卻被陳述死死按住,根本拿不起來。兩人像在暗地裡較勁一般。
“你有病吧!”許問之罵道。
陳述依舊不回應。
飯局結束得很快。周晴對場子裡的人說:“樓上有棋牌室,也有ktv。
我已經各訂了兩間房,你們要是想玩就上去吧。我先送孩子回家睡覺,讓趙曉歐陪大家。”
江叮叮這會兒也犯困了,平板還在充電。周晴讓梁亦澤幫忙抱著她送上車,連同許問之的充電寶一起帶走。
許問之正氣鼓鼓地在廁所裡咒罵陳述:不是個人,是狗東西,老狗,死狗。
等許問之洗了把臉出來,發現廁所門口站著一個等她很久的人。
“罵誰呢?在外麵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”陳述懶洋洋地說道。
“要你管?”許問之頭也不回地往大廳走去,根本沒看陳述一眼。
如果今天沒有看見陳述對江叮叮百般嗬護,她或許會半推半就,甚至主動出擊……
就是……唉!
那天許問之玩得並不儘興,心裡有火,氣不打一處來。
周然和梁亦澤聊得很熱乎,斷斷續續提到他哥,也說到江引。
梁亦澤說江引姐已經結婚生子,他哥也得聽家裡安排。梁亦澤的態度也反映了梁家的家風。
不過,他說自己不是聽話的孩子,家裡不讓他學醫,他還是報了醫科大學……
許問之扒拉著手機屏幕,從朋友圈刷到小紅書,從小紅書又轉到抖音。所有軟件推送的全是打臉的視頻。
周圍的人都太聒噪了,她本也是個愛熱鬨的人,卻突然討厭起眼前的環境。
許問之喝完手中的一杯紅酒,走到周然跟前:“我先回去了,有車來接我。”
“啊?你要走了,才八點……”周然有些不可思議。
“你們再玩會兒。梁二少,等下送我姐妹回去!”許問之把包甩到肩上,瀟灑地走出二樓的某個房間。
路過一個煙霧繚繞的棋牌室門口時,她瞥見背對著門口的陳述正在抓牌。
“許大小姐,要走了嗎?”一個看牌的人看見許問之。
“嗯,先走了!”
“要不要打兩圈?”那人問道。
許問之沒有回答,隻是抬頭對著天花板擺了擺手,表示不打。
棋牌室裡坐在裡側的趙曉歐問:“誰走了?”
“許問之。”那人答道。
聽到許問之走了,陳述手上一緊,拇指上移,恰好抓到一張自摸的八萬。
“胡了,五八萬……”陳述推倒自己的牌,“我不打了,手氣太好了,再打真過意不去。”
剛才跟許問之說話的那人說道:“謝謝述哥幫我連胡兩把。”
那人上桌,陳述離場。
他徑直走向酒樓大門外。
北風蕭蕭,微光朦朧。那人站在路燈下,手裡點了一支煙。
風吹過她的頭發,連同煙霧一起吹向腦後。陳述看了看那人在冬夜裡孤寂的身影,心中微歎:好像瘦了。
許問之煙癮不大,隻是偶爾偷偷抽一根。之前家裡人聽說她抽煙,罵了不少回。這次回來本來都把煙戒了,但今天碰到陳述那老東西,她還是忍不住去便利店買了盒煙。
許問之抽完最後一口,緩緩吐出煙霧。風實在太大,根本看不見煙圈的留存。
一輛車停在她麵前,車窗早已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