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回雲城之後,江引下班後本來可以不去醫院,但是,梁希呈一如既往地每天都會路過“拾憶”,仍然會捎上江引一程。
8月的一天下午,江引跟梁希呈說她明天不上班了,後天可能回雲城了,她說:“一起吃個飯吧。”
那天,倆人又去了之前那家川菜館。晚上六點至七點,正是店裡上人的時候,他們到店的時候,店裡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,店主也顧不上他們。
梁希呈看了這情況,就帶江引去京北彆處的川菜館子,那家館子比前麵那家店大很多,裝修也好很多,太過氣派,讓江引不得不說出自己的預算不多,到時候吃完飯不知道錢夠不夠付款。
梁希呈讓她隻管吃,不夠了有他兜底。
那天,他們點的也是上次吃飯的那幾個菜,不過,這次點了個水煮魚,梁希呈也沒跟店員說少放辣椒。飯間,梁希呈問江引還會來京北嗎?
江引表示不確定,如果她奶奶還要過來治療,她可能還會來,如果奶奶康複了,她就不過來了。
那天的菜味道較重,江引吃了不少。梁希呈也許是辣到了,一整個眼淚汪汪的。
本來就白的臉和脖子因為辣椒的緣故變得發紅,像醉酒後的樣子,不過,他說話沒有任何醉意。
他們拿飲料碰杯,祝以後的日子越來越好,家人平安,心想事成。
江引去買單的時候,店員說點單時同行的那個男生早已付過款了。
江引回到餐桌時,梁希呈也從洗手間出來了,臉上和手上還掛著水珠,他又向劉海吐著口氣,吹散臉上所有的水珠。
飯後,梁希呈提議散散步,消消食,江引吃得也飽,便同意了。
路上的時候,梁希呈問江引家遠嗎,買的是機票還是火車票。江引說有1000公裡,買的臥鋪票,很快就到家。
不知不覺中,江引來京北也有五十幾天,她很少出現在京北夜晚的街頭。
大多時候,這個點兒她都呆在醫院,陪奶奶追劇,或者看部小說,這個城市的夜晚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的。
她常常坐在公車上,看著城裡邊邊角角跟她一樣的行人,看著燈火闌珊的轉角處,她說她像路人,一直在忙著趕路。
在一條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頭,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,正往停車的位置走去。
途中,一個小女孩手拿泡泡槍,對著天空打泡泡,那些大大小小、五彩繽紛的小氣泡由空中飛落,呈現出瞬間即逝的美好。
江引走在前麵,梁希呈稍後一步,他本是借著這回程的路想再說些什麼,比如保重,比如再見。
孩子的媽媽一直喊著自家孩子,讓她打泡泡不要對著路人。
可是,孩子哪是聽話的小孩兒,你越不讓她朝東,她偏要朝東,你不讓她打到人,她偏偏朝人身上噴。
梁希呈往背後看的時候,那小孩已經瞄準目標,就是前麵紮馬尾的姐姐。
說時遲那時快,梁希呈忙向前走了一步,把江引摟到自己身前,用背擋住了小女孩的惡作劇。
那家長這回是真的生氣了,抓住小女孩的小手,“啪啪”兩巴掌打到她的小手上,小孩“哇哇”地哭起來。
而江引,被梁希呈護得嚴嚴實實,臉緊緊地貼在梁希呈胸前,一股皂香味撲麵而來,還夾帶著水煮魚的椒香味。
梁希呈背上被噴出一抹橫向的水痕,水液浸透布料,濕痕越來越大。
江引也忙向後退了一步,那一刻,她的臉連同耳朵都瞬間變紅。
梁希呈同樣如此,感覺心跳加速,供血不足,就連呼吸都有些費力,整個脖子都紅透了。
旁邊的家長還在那替孩子道歉,梁希呈和江引就那樣在相隔不到半米的位置對視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