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去看看雪,好嗎?”江引在快到學校的時候,對梁希呈這樣說道。梁希呈把車停好,去後備箱找傘,江引對梁希呈說:“我們就看一會兒,不帶傘也行。”
空中飛舞的雪很大,就像書中寫的鵝毛大雪,濃密地相互交繞著旋轉落下。地上的雪還很薄,腳踩上去,還沒有那種“吱吱呀呀”的厚實感。
順著路的儘頭望去,昏黃的路燈下,像是飛揚著千千萬萬隻白色“蝴蝶”,它們紛紛向下隕落,視大地如歸宿。
“梁希呈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怎麼不問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雪花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,落在人的身上,片刻之間,梁希呈和江引身上都落滿大片大片的雪花,如同羽毛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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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年,我把奶奶送回去後,就回來辦理轉學。學校說雲城財經和京北財經不屬於同一附屬學校體係,沒法直接轉,建議我這邊退學,重讀高三,再考雲城財經。後來,我就留了下來。起初我計劃報的是雲城財經,醫生當時說奶奶的身體,還有三到五個月的時間,我就想著在這裡上學能多陪陪她,可是,她也隻讓我陪了她一個月,就離開了,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。”
江引自顧自地講著自己近年來的近況,梁希呈靜靜地聽著身邊人對近況的娓娓道來。
風似乎比先前小了很多,雪比之前大了些,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在路燈的光圈裡打轉,最後又落在腳邊,落在眼前。
江引依舊不疾不徐地說:“在這裡的兩年,我沒有跟媽媽他們聯係,也沒跟你聯係。
我是個特彆敏感的人,彆人向我走兩步,我才向他走一步;他若停下不來,我自然也會停下來,我這樣的人太擰巴了,誰和我走近了都不輕鬆。梁希呈,和我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會很累的。”
梁希呈停在原地,站在江引麵前,她臉上沒有先前的嬰兒肥,眼睛似乎比之前大了些,五官消瘦了很多,不過比最後一次見到的狀態好了很多。
現在是個有生命力的“吧啦,吧啦”小魔仙,她會跟他說很多話,不像之前隻是淺笑,對什麼都不多理睬。
梁希呈忍不住用手輕輕拂去江引頭發上的雪花,他心裡想著去牽牽她的手,又怕人覺得過於浮躁,便用手撐在江引頭頂,替她擋住些落在她頭發的大片雪花。
江引說了很多心裡感悟,其中有示意也有提醒,隻聽到梁希呈說:“不累,我們一起縫縫補補,好嗎?”
再抬起頭,就看到頭頂有一隻大手,似是在擋風擋雪擋寒冷。
江引忙輕輕撥開梁希呈的手,說道:“彆隻顧著我,小心凍著自己。”她的手也冰,他的手背冰,拇指碰到的手掌倒是暖的。
不知道是誰先握的誰,等江引反應過來時,她的手已被梁希呈攥在手心,放在他的大衣口袋。
一個心猿意馬,一個強裝鎮定,一切,像是水到渠成般地自然而然。他們像是故人重逢,像是舊情未了。
兩個人繼續向前走,步調一致,江引的小手也被他緊緊攥在手心,一點一點給她傳遞著自己的溫暖。
他們什麼都沒說,又像是什麼都不用說。江引心裡想:自己會不會太輕浮了,隨隨便便就被人牽手了,她本欲抽回自己的手,卻感覺,他攥得更緊了。
他朝她笑了笑,眼睛裡全是柔情。
“梁希呈,我在這裡過了三個冬天,每次下雪都是第二天才知道。今天好巧,碰見下雪,也碰到了你。”
“以後下雪,我都陪你看雪。”梁希呈看著身邊這個小小的人兒,她今天的話很多,比前年時語速快了很多,聲音依然是軟軟糯糯的。
梁希呈和她手指交叉相扣,她的手好軟,他在心中暗暗發誓,以後一定不會輕易鬆開。
江引想起,她曾跟梁希呈說過,她不喜歡這裡。現在也是,依然沒有很喜歡。
她在京北三年,出行大多與工作或學習相關,沒去過什麼景區,也沒擠過人潮湧動的熱鬨場合。
她從未和任何人靜下心去觀賞日出日落,更沒和誰這樣漫步街頭。
江引看著儘頭的茫茫白色,心想若隻是談戀愛而不談未來,是不是有些不負責任。
不過她又想,人這一生,難免會碰到很多人,也會談不止一段戀愛,若開始是美好的,就不要去杞人憂天了。
想到這,江引把外套拉鏈向下滑拉一截,從裡麵掏出他送的吊墜,笑盈盈地說:“我這兩年平平安安的,謝謝!”
在白茫茫的冬夜裡,那枚竹節吊墜此刻正熠熠生輝。
年輕的時候,人們都會美化與眾不同的重逢,也都會為喜歡的人鍍點金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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