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樓的玻璃窗內,梁希呈又給自己點了根煙,說了不抽的,仍是忍不住又點上了。
站在黑暗裡的梁希呈,從吃了飯就上樓來,佇立於視線最好的窗口窺視著樓下的一切。
他看到她穿的挺厚,武裝的很嚴實,今天脖子上沒圍圍巾。她跟家裡人告彆,大家都出來送她,她應該是要走了。
梁希呈也看到自己家人也出去了,還好,就小嬸和堂妹……自己爸爸媽媽也走至門外,梁希呈略有些擔心,爸爸媽媽認出她了嗎?
她怯生生的跟自己家人問好,神情有幾分緊張和慌亂……
他也看到她在手機白屏的情況下,借著打電話把自己藏在暗色裡。
晚上喝了點酒,他便沒有下樓。
電話響起,是陳述,問他在哪。
“有點頭疼,想睡會兒。”梁希呈有氣無力地回答道。
“女朋友來了你還不露頭了?……”陳述的聲音壓得很低。
前幾天哥們幾個碰到,聽閆浩說了聲梁希呈的女朋友姓江,趙曉歐不讓叫嫂子……
“……分了,前天分的……”梁希呈聲音裡既有怨氣也有不甘…
他看到陳述掛了電話,走到她背後,拍了拍她的肩膀,向她微笑點頭,她似乎怕影響自己“通話”。
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,客氣又疏離地點頭,然後走向另一個方向。
遠在樓上的人,洞悉著她的不大聰明的“小機靈”。
她的“電話”一直沒斷,叫的車來了,她飛快地坐進車後排,像逃難般地離開。
樓下的煙花如流星般劃過夜空,又在空中盛開出各色花朵。
大家也都喜氣洋洋,他們的笑臉在煙花盛開的瞬間顯得格外燦爛濃烈。
大年初一十點左右,嚴雪打電話叫江引回家吃飯。
電話那頭,江引有氣無力、斷斷續續的聲音,讓嚴雪瞬間意識到女兒病得不輕。
在這個本應闔家歡樂的大年初一,趙曉歐急忙開車,陪著嚴雪火急火燎地將江引送往醫院。
當到她家裡看到人時,她整個人麵色如紙般蒼白,手指無力地耷拉著,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。
趙曉歐趕忙找了件厚衣服,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下樓,嚴雪則拿著雙拖鞋,焦急地跟在後麵一路小跑。
到醫院掛了急診,醫生診斷為急性腸胃炎,並建議住院治療。
而梁希呈那邊,同樣狀況百出。初一中午,梁敏輝讓二兒子梁亦澤去拿酒櫃頂層的一瓶陳年老酒。
酒櫃頗高,梁希呈便在下麵等著接弟弟遞下來的酒。誰知梁亦澤一個失手,酒險些掉落。
梁希呈下意識地忙用雙手去接,卻不想之前骨折過的手被猛地牽扯到,手腕瞬間腫了起來。
飯都顧不上吃,梁敏輝和劉芳群便心急如焚地把他送到醫院拍片。
梁希呈自己倒是顯得淡定,可他的爹媽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。
拍了片子等待結果時,在醫院二樓的拐角,梁希呈恰巧碰到了趙曉歐。
趙曉歐先是看了看梁希呈,又低頭瞅了瞅手中交費的單子,而後走到梁希呈跟前。
調侃道:“你倆這是咋回事啊?是不是衝撞了什麼?大年初一都被攆到醫院來了。”
梁希呈這才知曉江引生病的消息。他心裡被猛地一揪,滿是被吊打的心疼。
如今,他明白自己似乎已沒有資格再去關心。
梁希呈便強裝輕描淡寫地跟趙曉歐提及他們倆已經分手……唉……
他自嘲道:“哥們兒被人踹了,甭替哥兒太高興。”
好在梁希呈的情況不算太糟,隻是輕微拉傷,局部有些腫脹充血。
醫生給他拔了罐放血,又開了些消腫止痛的藥。
自那以後的幾天,趙曉歐的微信總會收到梁希呈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