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梁希呈的聲音,江引起初以為自己在夢遊。加上酒醉,以及藥物裡含有嗜睡成分,江引實在睜不開眼睛。
但她身上癢得厲害,必須得洗個澡。
她似乎聽到了梁希呈的聲音。怎麼可能是他呢?原來是在夢裡。
夢裡的梁希呈問她要不要洗頭,要洗的,頭發太癢了,她再也不碰酒了……她點了點頭,要洗。
江引先前頭發沒散開,就直接把水淋到頭上,衣服也被濺上了水。
梁希呈越想越氣,氣得都不太想管她了。
“要洗……我頭發好癢。”她還嘟囔著。
“自己能洗嗎?”梁希呈又冷冷地問這個醉醺醺的家夥。
“能……我…可以…的。”江引說著話,又扶著椅子站了起來。鞋子都沒穿,眯著眼就去梁希呈手上拿淋浴頭。
還沒等梁希呈遞給她,她整個人就倒在梁希呈懷裡,往地上滑了下去。
幸好梁希呈趕忙托住她,才不至於讓她蹲在地上。這下子,梁希呈的衣服也被弄濕了。
“不洗了行不行?”梁希呈說話時牙齒咬得吱吱響,他都有點想捶人了。
“不,我要洗頭發。”她還在堅持著。酒精過敏後,皮膚會很癢,特彆是容易出汗的皮膚部位。
江引從醉酒之初頭皮就開始癢,打完針後,身上倒是好多了,隻是頭皮被抓傷了一些,再加上出汗,不適感愈發強烈。
沒辦法,梁希呈隻能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,環抱著自己,幫她把已經濕透的頭發抹上洗發水,又輕柔地抓洗了一會兒。
她迷迷糊糊的,看起來還挺享受。洗發水的泡泡順著她衣服領子流進脖子裡,也浸濕了梁希呈的襯衣和褲子。
她依舊半夢半醒,倒比平日乖了些。
“江引,江引,把眼睛閉上,把泡沫衝乾淨。”她聽話地抬起頭,眼睛閉得緊緊的。
“我是誰?”梁希呈一隻手移動著淋浴頭,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梳著她頭發裡殘留的泡沫,好不容易才把頭發洗乾淨。他湊近聞了聞,好像不臭了。
梁希呈拿起剛才準備好的發圈給她紮頭發。
上次在她家裡,她教過他怎麼紮頭發,可他學得不太好,這次紮得鬆鬆垮垮、亂七八糟。
此時,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。
他又喊了她兩聲,她迷迷糊糊地應著。
“我是誰,江引。”
她抬起頭,用手指輕輕撫過梁希呈的眉毛,輕聲說:“你是梁希呈……你是梁……”
“那你是誰?”
“我是梁希呈……以前……女朋…友。”梁希呈心頭猛地一顫,曾經那些話又在耳邊回響。
是她說分開,是她說不合適,是她說在一起為難……
“你說你是誰?”梁希呈接著又追問了一遍。
“我是江引。”說完,她伏在梁希呈肩上沉沉睡去,睡得香甜而安穩。
無奈之下,梁希呈隻能用溫水隔著衣服給她衝了一下身子,感覺差不多了,便關掉浴室的燈。
他秉持著正人君子坦坦蕩蕩的正氣,借著熱水器顯示燈微弱的光線,幫她換下濕衣服。
又大致用水給她衝了一遍,連沐浴露都沒用,就用浴巾把她包起來,套上一件t恤,抱到房間的床上。
洗了澡後的她沒有先前的躁動不安,乖順了很多,睡得很香,像是在甜甜的夢裡。
江引的頭發沒乾,梁希呈又找出平時沒用過的吹風機給她吹頭發。
她的頭發比去年長了些,有點小卷,吹的時候有點打結。
等把她安頓好,已經兩點了。他自己渾身濕透,又去洗了個澡。
最後把兩人的衣服扔到洗衣機裡洗淨甩乾,等把衣服晾好,時間已接近三點。
回到房間,她睡得正香,頭發垂在床邊,被空調搖擺的風吹著,好似在翩翩起舞。
估計是洗發水用多了,房間裡彌漫著洗發水的清香。
剛才吹頭發時讓她頭靠在床沿,這會兒她還是橫躺在床上,身上裹著梁希呈的浴巾。
由於t恤較大,脖子下的肌膚若隱若現,他送給她的吊墜,她似乎換了根繩子,如今自然地滑落在枕頭上。
梁希呈這會兒又好氣又無奈,覺得她仿佛陰魂不散般縈繞在自己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