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不知是誰先主動牽的手，反正自手指交握在一起，誰都沒有主動掙脫。
他們坐在注射室門口的椅子上，也都沒說話。
江引靠在醫院的不鏽鋼靠椅上，沒有手機，很是無趣。
不大一會兒，便哈欠連天，不知不覺中就靠在梁希呈肩上就睡著了，睡得很安穩。
不知道什麼原因，在梁希呈麵前，她永遠是信賴他的，無論以前還是現在。
梁希呈想著讓她睡得舒服些，便讓她躺在自己腿上。
看著眼前這一團溫軟，她翹翹的睫毛、尖挺的鼻子，鼻翼上那顆顯眼的小痣，還有昨天用他洗發水洗過的頭發，梁希呈恍惚間覺得她從未離開過。
過了四十分鐘，腿上的她還在熟睡，手機上的電話震動了幾遍，他都按了拒接，生怕接電話吵醒她。
隻是回了消息，告知對方已打過疫苗，正在等待觀察。
差不多十點的時候，他想搖醒她，可看她這般乖順，便直接將她抱起，往停車的負一樓走去。
江引在迷迷糊糊中感覺被人抱著走動，便掙紮著下來，頓時睡意全無。
等電梯時，她用手揉了揉眼睛，又打了幾個哈欠。
電梯到了，她被他牽進電梯，又靠在電梯牆上小眯了一會兒，隨後被梁希呈拉到懷裡。
他倆這般親密接觸，雖不是戀人，卻勝似戀人，隻差沒有接吻或……
江引心想，她隻會在梁希呈麵前放下對異性的警惕，那梁希呈究竟是她的誰呢？
昨天晚上是他送自己去醫院，今天又是他……
他大多時候都是在送她去醫院的路上，比如幾年前，比如昨天和今天。
“梁希呈。”
“嗯。”
“昨天晚上用了多少錢？”
“很多。”
江引聽到他這麼說，抬起頭看著這個口出狂言的人，問道：“你想訛我？”
這時，電梯停了，負一樓到了。
他再次牽起她的手，她也任由他牽著往停車位走去。
車庫光線暗淡，空氣中彌漫著水泥腥味和過期機油的混合氣味。
他稍稍放慢腳步，配合著她的小短腿，一步一步地走著。
“還睡嗎？”梁希呈問道。
“不睡了。”
“要睡就躺後排睡。”
“好，那就再睡一會兒。”說完，她又打了兩個哈欠，“我睡著了會不會摔下來？”
梁希呈把後窗邊的抱枕給她放好，讓她當枕頭，聽到她這麼問，難得戲謔地說道：“摔下來也活該。”
背後的她像沒骨頭似的，貼著他的腰癱在他背上。
兩個小時前，他還氣得想揍她，現在卻又忍不住想寵她。
回老宅的路上，梁希呈連上藍牙耳機，趙曉歐和劉芳群都打來電話，他壓低聲音說自己在回去的路上。
離老宅還有300米的時候，他把車停在路邊，抽了支煙，才去叫醒她。
她睡得真香，他沒有叫她的名字，有時，他總是舍不得叫她的名字。
他打開後排車門，搖了兩次她的手，她才醒來。
今天和他在一起，她睡得格外安穩，或許是因為周邊有他的氣息，又或許是他能給她安全感吧。
“晚上還回去嗎？”他問。
“嗯。”她答。
“要送你嗎？”
“嗯。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她覺得他應該聽到了，即便沒聽到，他也該看到她點頭了。
下車時，她是被他牽下車的。
梁希呈想送江引回趙家老宅，倆人一起往裡走，江引卻在快到二巷十號的時候掙開了他的手，像是生怕被人看到。